觉从我心头升起,然后,那一张脸就出现在了我面前,正是那晚的女孩子,脸上全部都变成了青黑色,眼睛和嘴巴已经是漆黑,就那样转着头看着我,咧开嘴笑了一下,我还没来得及把手里的粉末撒向他,然后一下子就又不见了。
我心里十分害怕。
“张培,你怎么样了?你醒醒啊。“
张培的双眼依旧呆滞,过了好一会儿,我已经快急死了,就在这时,我听到耳边传来了一声声音,似乎是三叔在念着什么,语速太快,我听不清楚,然后我就看到张培的眼珠子稍微的动了一下,比刚才的痴呆样子好了一些,不过依旧没有什么神采,看着在他面前的我,他的声音没有什么力气,
“你是王澈,这里是哪里?怎么这么冷?”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赶紧道,
“你赶紧跟我走。”说完我就用另外一只手去扶他,谁知我的手一下子就抓了个空。我楞住了。
“王澈,我觉得好累,我起不来。”
我瞬间反应过来,这是张培丢的魂,他本人还在他家里睡着。我有些着急,一时没了办法,张培只是稍微挣扎了一下就又靠在了那棵树上。我眼睛到处看着,生怕那东西又突然出现。我感觉到身上越来越冷,似乎有什么东西就在我旁边,我看不到它,但感觉却是那么明显。就在这时,我耳边传来一声大喝,是三叔的声音,
“小澈,快撒。”
我吓了一跳,几乎一句锤子就要冲口而出,因为就在这么一瞬间,一个影子一下子就跌在了张培旁边的地上,就像是被一股大力硬生生的打出来一样,居然正是那个女孩,五官已经扭曲在了一起,双眼漆黑的就那么看着张培,嘴里发出嘶哑的嚎叫声,原来她真的一直藏在我身边,刚才的那声音,是三叔,应该是三叔把她打出来的。
说时迟,那时快,我下意识的就把手里的粉末往前撒去,总算尽数撒在了张培和那个女孩子身上,就在这时,我长大了嘴巴,只觉得他们两个身上泛起了青光,身上似乎开始发生变化,还没等我继续看,就感觉到脑袋被重重的扇了一下,头上的什么东西也被瞬间扯了下来。
“小澈,赶紧给老子把眼睛睁开了。”
我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同样是一个山坳,地形几乎和我刚刚看到的完全一样,只是这里却周围一片漆黑,我眼睛下意识的就往前看去,并没有看到什么树,也没有看到张培和那个女孩,周围黑漆漆比较昏暗,我脑袋有些迷糊,三叔正站在我旁边,眼睛直勾勾盯着我,我下意识的就问了一句,
“叔,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刚刚张培和那个女孩不是在那里么?怎么不见了?”
三叔点了根烟,然后慢悠悠的说道,
“到了这里,肯定是你个屁娃娃自己走过来的,难道还是老子抬你过来的?”
我吓了一跳,我自己走过来了?难道刚刚看到的东西,走过的路都是真的?但是刚刚的天明明是昏昏暗暗的啊,一看就不是黑天,我低头一看,手上还粘了不少那种粉末,在如此昏暗的夜色下凑近了依稀可以看到是青色的,我摸了摸裤兜,里面的布包也没有原先那么鼓。我心中一下子就肯定了,都是真的。
我再次看了看这个山坳的尽头,依旧什么都没有看到,我心中疑惑,张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是那样子?那个脑袋被黑雾罩着的女孩为什么又一个劲的往他怀里钻?接着我就把自己看到的说了出来,三叔听了之后,皱起眉头,“你看到的地方可以说就是这里,也可以说不是这里,虽然环境地势看起来都差不多,但和我们现在的地方不是同一个世界,你刚刚看到的,是鬼眼中的世界。”
我心中有些惊骇莫名,鬼眼中的世界?我没有说话,继续听着三叔讲着,
“你同学的魂已经被困住了,和那个女孩在一起,强行招是招不回来的,而且,她不是元凶,我也不想灭了她,所以就只有通过你,找到他们在的地方,最重要的是,通过你,把逆生灵韵撒在他们身上。他妹妹的那条魂已经被侵了,老子想来想去,也只有这玩意可以帮她,俗话说堡垒最好是从敌人内部攻破,我王家出手的东西,鲜有不是珍品,这逆生灵韵,就他娘的是珍品中的珍品,可以激发魂魄的潜意识,并且荡邪抹煞。我想了很久,解决这件事情的方法就在他们的八字上面,通过激发他们的本能,勾起那些最重要的事情,从而把已经被侵了的魂给拉回来,狗日的。。。”
三叔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脸色一变,我看到他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快速的从旁边的木箱子里拿了一个罗盘出来,用手在身上一摸,就放了个东西在罗盘上,我仔细一看,竟然那天在大姑家拔出来的那颗钉子?这钉子此时正在罗盘中心,三叔厉声叫我把玉佩拿出来捏在手里,然后嘴里开始念着什么,眉头紧皱,表情很是郑重。
我心里一惊,这货翻脸比翻书还快,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敢说话,死死地捏着胸口的玉佩,眼睛则到处瞟着。
那根钉子在罗盘上面抖动的十分的厉害,打在罗盘上面啪啪作响,我只觉得三叔应该是在找什么东西,心里又是揪了以下。
就在这时,那颗钉子居然就那么的跳了起来,然后直接插在了罗盘的中心,三叔面上露出惊色,似乎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接着冷哼一声,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一下子就转身看向了山坳旁边的一个方向。
我也下意识的就往那边看,这一眼吓了我一大跳,只见一个人影从哪里的地上站了起来,原先居然是趴在哪里的么?虽然周围依旧黑漆漆的,不过我的眼睛此时早已适应了夜色,我定睛一看,居然是张培他奶奶,此时他奶奶早已经不复之前看到的神情,看着我们一个劲的诡异的笑着,我怎么都觉得这笑容有些熟悉,似乎自己在哪里看到过。
张培他奶奶就站在那里,两个眼睛没有看三叔,竟是直勾勾的盯着我,看的我心里发麻。
我拼命的回想,终于想了起来,这,这笑容,竟然和那个算命老头笑的是那么的相似。
“叔,她。。。她还是张培他奶奶么?”
我下意识的就开口了,我觉得我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张培他奶奶就那样看着我笑,我死死地捏着玉佩,以为她要做什么,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转身就走,这老人步子竟然飞快,在这夜晚的山野小路上跑的丝毫不费力。
三叔往旁边吐了一口唾沫,接着提着箱子就要追上去。我也是赶紧准备跟上。
就在这时,我心里骇了一大跳,因为这时,我居然迈不开步子,就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捆住了一样,而且就是那么一瞬间,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三叔的背影,我想叫,发现自己叫不出声,然后再也撑不住,就倒在了地上。
依旧是灰蒙蒙的天空,依旧是那棵树,三叔也不见了踪影,我从地上爬了起来。我怎么又回到了这里?我搞不清楚,赶紧朝着四处看去。张培,我看到了张培,他已经是站了起来,就站在树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棵树上面的什么地方。我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一直在被什么东西拍着,耳边似乎还有谁在说话,很焦急的样子,不过声音太小,我听不清楚。
我叫了他两声,他似乎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丝毫没有理会我。突然,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我心里生出一种感觉,只觉得此时的张培是那么的陌生,人变得高了一些,脸也变得更加的成熟了,而且身上穿着一件我从来就没有见过的衣服,是一件奇怪的长褂子,倒是在电视里面看到过,我心中一惊,顺着张培的眼睛就看了过去。
在树上,在张培眼光看着的树杈位置,奇怪的声音从哪里传过来,那个女孩居然就站在那里,不断的扯着自己的头,而表情也在发生了变化,一会是阴森森双眼漆黑的狠厉模样,一会又是极为痛苦的样子。
就在这时,似乎有悠悠的歌声传来,“媛女错嫁怨何天。。。”
周围渐渐升起了雾气,我只觉得脑袋越来越迷糊,这雾气几乎是转眼间就把周围的景色遮住了,眼前的场景越来越迷糊。就在这时,面前出现了一道门,突然,我看到一个人影走了进去,正是张培。怎么回事?到底怎么了?我心中一急,下意识的就追了过去,耳边再次传来了三叔着急的声音,“小澈,别进去,给老子千万别进去啊。”
我身体有些不受控制,我只觉得这个声音越来越小,等我再也听不到的时候,我已经走进了那道门。
等我再看清楚东西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到处都弥漫着散不开的雾,使得眼前的景色变得有些模糊。我觉得自己的头好晕,分不清自己看到的到底是幻觉还是什么。
“媛女错嫁怨何天,小心只恨识君晚,娘苦盼郎不知载,痛君再见忘从前。。。”
悠悠的歌声响起,雾气之中,不知何时前面出现了一条河,一个陌生的女子正坐在河边唱着歌,突然,一个男子从远处跑过来,我心中一惊,这不是张培么?不对,不是张培,他看上去比张培高了一些,而且身上的衣服也是我没见过的。虽然朦朦胧胧,但我依稀可以看清楚,此时他已经是有些衣衫破烂,而且身上似乎到处都是伤痕,手里拿着一把刀,不过表情远远望去却十分高兴的样子,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女子的旁边。
“小娘,小娘,我来了。”
我就像是一个旁观者,看着那一男一女在河边并排坐着,女子依偎在“张培”的肩上,两人很高兴的样子。这个地方极其陌生,我只觉得他们说的话口音似乎和现在的不一样,不过还是依稀可以听出来。
我想走过去,却发现自己无论怎样迈开步子向前走,却还是想在原地一样,
突然,大雾的深处,一群人追了过来,只见“张培”和女子脸上皆是露出惊慌的神色,
依稀可以听到远处的那群人说着什么“奸夫*”,什么“天理不容”之类的话,一群人来的很是快速。
突然,我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只觉得自己心口越来越烫,烫的几乎让我不能忍受,我低头一看,原来是玉佩,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开始发烫了。我似乎听到有什么声音在喊我,不过我却一点都听不清楚。
我忍着剧痛,又是看向了前面,
就在这时,那女子面色变得有些凄然,
“裴郎,为我这样值得么?”
“小媛,我只恨三年前没有认识你,这些都是我自愿的,我只求来世可以和你做夫妻。”
女子点了点头,已经是泪流满面,
“来世,贱身一定嫁给你。”
女子说完这话,竟然直接跳进了河中,男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手中只抓着一截衣角。男子看了看包围自己的一众人,突然状若癫狂,嘴里不断的念着,
“我会娶你,我会娶你。。。”
然后看着河中,用刀插进了自己的胸口,仰面倒下。
“张。。。”
我没有忍住的大叫了起来,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半点声音。我只觉得心里难过,而胸口的烫痛也让我几乎受不了,我跪在了原地。就在这时,似乎再次听到有谁在叫我,而且很是焦急,我终于听清楚了,
“小澈,不要看,小澈,千万别看。快回来。”
我心中大惊,这正是三叔的声音,我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然后就发现自己好想睡觉,似乎就想这么一直睡下去。我脑袋极度的昏沉,已经是要躺在地上了。
就在这时,我似乎看到一阵青光亮起,胸口的玉佩已经是烫在了极点,整个空间变得再也看不到东西,刚刚的画面似乎不断的在脑中重复,“张培”、跳河的女子。我浑身变得痛的不行,但却极度的想要睡觉,真的好累。我不能睡,我不能睡,最后的意识支持着我,我只觉得自己脑袋就要爆开一样,就在这时,我觉得自己眉心开始发烫,双眼看到了一个亮点,正是我胸口的位置。那不是玉佩么?这玩意也是一惊烫的不行。一个道字印入了我的脑海,接着胸口似乎起了雾,青色的雾,融进了四周的黑暗中。似乎什么东西被撕裂了,然后我就看到旁边的空中突然裂开一道口子,然后一只手伸进来一把把我扯了出去。
我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头痛欲裂,三叔在一旁已经是气急败坏了。
“你个哈二,没听到老子说不要进去。”
三叔站在我旁边几乎是咆哮的叫着,两个眼睛瞪的老大,我只觉得自己脑袋痛的不行,三叔表情似乎很是后怕,狂吼了我一顿,然后点了一根烟,我看到他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
那罗盘此时已经是断成了两半,被三叔拿在手里,三叔狠狠的吸了口烟,眼睛则望着远处,表情阴沉的可怕。张培他奶奶此时静静的躺在旁边的草地上,我看到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我想起了昏过去之前的事情,
“叔,她。。。她没事吧。”
“你个屁娃,还有心思关心其他事情?”
然后他平复了一下心境,
“她没事,不过被那玩意跑了。”只听啪的一声,说这话的时候,三叔手里的碎罗盘被他硬生生的单手捏断了。三叔的语气很是低沉,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了出来。
“老子日他仙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连爹的截盘都定不住它。。。”
之后这货几乎一通乱骂,似乎是骂够了,三叔把烟一丢,眼睛则转向了我,
“小澈,刚刚是怎么回事?”
我头依旧痛着,我也搞不清楚状况,就把从动不了开始的事情都跟他说了,三叔静静的听着,脸上表情很是困惑,我听到在小声的自言自语。
“怎么会,怎么会,难道有什么地方没有想到?狗日的,到底是什么暗手?咦,出来了么?”
就在这时,三叔眼睛一瞪,接着眼睛看向了山坳的尽头。
我心中一惊,顾不得头痛,也是赶紧把视线转了过去。
接下来的事情吓了我一大跳,因为就在前面,就在刚刚那个灰蒙蒙的天中的那棵树的地方,我意识之中,真的看到了一棵树。不过却是一棵漆黑的树。而且也看到了“张培”,此时正在树下和那个女子对望着。
“三叔,他们在那里。。。”
三叔没有说话,脸上略有些疑惑,之后叹了口气,悠悠的说了两个字,
“孽债。”
我们静静的看着前方,那个女孩就那样和张培对望着,头上的黑气渐渐散去,张培依旧面无表情,我想起了刚才看到的场景,只觉得这幅画面是那么的美丽,还带着些酸楚。我听到三叔小声的说了一句,
“老子的逆生灵韵,狗日的已经是绝种的东西,就这么用了,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
我定睛一看。女子和张培的身上似乎有一层青色的东西,淡淡的发出青光,那女子双眼的黑色变得越来越淡,最后逐渐消失。似乎在哭,但却看不到眼泪,只有哭的表情,黑色淡去之后,这女子很是凄美,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张培,张培面色僵硬,露出思索的神情,嘴唇微微张着,似乎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来。他很是吃力的抬起了手,就要往女子的脸上摸去。
就在这时,我看到他们身上的青光越来越淡,到了最后已经完全消失,随着青光的淡去,张培已经是不复之前那样高的身形,逐渐又变回了平时的样子,而那女子也消失,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个依旧哭泣的女孩。
女孩怔怔的看着张培,谁知张培抬起的手放了下来,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女孩想要抓住他的手,却抓了个空。张培下意识的往后躲着,脸上也有些惊恐,女孩面上显出绝望的神色,我心中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我看了看三叔,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本就只有那虚无的感觉,逆生灵韵一去,那感觉也就散了。”
三叔看了看那面露绝望的女子,又是说了两个字,
“孽债。”
就在这时,我觉得有些什么不对经,在我眼前,突然,女孩身后的那颗漆黑的树上面的树枝伸了出来,一下子就把她捆住了,女孩拼命的把手先前伸着,似乎在叫着什么,张培似乎也吓到了,面上很是惊恐,向后退的更快了。我浑身发麻,因为,那棵树,居然形态在发生着变化,似乎想要把那女孩吞进去一般。
我心中一急,赶紧大叫,
“三叔,那棵黑色的树。”
三叔眉毛一挑,
“树?什么树?小澈,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害怕了,难道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那棵树?
三叔的表情顷刻间变了,此时那个女孩痛苦万分,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急的不行,只觉得脑袋发胀,把玉佩捏在手里,就要冲上去。三叔面色再次的阴沉下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衣服,把我拉到了一旁。
为什么我看到的东西三叔会没看到?看他之前的话语和表情,他应该是看到了张培和那女孩子的啊,那棵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心中一惊,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那女孩已经快要被树吞没,就在这时,三叔快速的从兜里拿出一个东西,然后直接就放在了自己眼睛前面,那是一颗青色的珠子,三叔透过珠子看向了前面。我听到他狠狠的又骂了一句。
接着,两张符纸已经是到了他手里,然后三叔袖子一抖,那把木剑就已经滑到了手中,他用木剑穿起符纸,就直接走了上去。
三叔一只手拿着珠子放在眼睛前面,另外一只手拿着木剑,我感觉到似乎他已经是愤怒到了极点,大吼了一声。
接着拿着木剑一下子就砍向了那颗黑色的树,木剑插入树身,那女孩被弹了开来,我也瞬间松了一口气,我看到那女子跌在了地上,脸上很是惊恐,但随后想到了什么,到处看着,终于目光落在了躲在角落里的张培身上,女孩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虽然看起来很是虚弱的样子,但依旧朝着张培那里爬着,张培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吃了三叔那一剑之后,那棵树开始了崩溃,整个树冠包括树身似乎都燃烧了起来,影子的变得逐渐模糊。
就在这时,我心中一惊,我似乎听到了谁在笑,这笑声,是那个算命老头,我心里发麻,眼睛赶紧到处看着,希望可以找到他。
就在这时,我的眼睛看到了什么东西,然后就定住了,那棵树已经从上往下的化成了
一滩灰烬一般的黑色的东西,就在那滩黑色的东西中,一簇细小的蓝色火焰,妖娆的晃动着。
我再也移不开自己的目光,已经是呆住了,眼中再也容不下其他东西,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我似乎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下一刻,那一簇蓝色的火焰在我眼中无限被放大,我脑海中似乎燃起了漫天的蓝色火焰。
就在这时,我只觉得自己脑袋变得更加的疼了,身体似乎被什么重重的打了一下,然后我已经失去了思考,眼前除了蓝色之外再一次的看不到任何东西。
一个光点亮起,正是我手中的位置,意识之中,我浑身不知道何时就已经燃起了蓝色的火焰,与此同时,我似乎看到,胸口的玉佩发出阵阵青气,不受控制的涌入了我的脑海。这些似乎都发生在一瞬间,三叔脸色剧变,一声大吼,同时手中的木剑则向着远处的火苗丢去,在三叔大吼的同时,四周响起了不断的铃铛声,我只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痛,身上的火焰逐渐熄灭,然后,身体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爆开了一般。
我浑身已经是没了力气,双手撑在地上咳嗽了起来,两块什么东西几乎是带着血被我咳了出来。
三叔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接着表情有些慌,来到我旁边拍打着我的背。三叔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东西,我感觉到他的手都在颤抖,我瞟了一眼,那是一枚已经断成了两半的铜钱,我看到三叔似乎一下子就泄了气一般,失神的念着,
“爹,您花了那么大的代价,给小澈的匿命锁,破了。。。”
突然,我觉得自己手腕疼的厉害,我低头一看,一个清晰的牙印出现在上面,瞬间又隐没了。
这疼痛似乎在提醒着我不能忘记什么一般?在那种极度的恐惧中,还有些痛苦,我想起了多年之前的画面,只觉得两行泪水不受控制的就流了下来,嘴里怔怔的说了两个字,
“南雨。”
不一会儿,等一群汉子出现在视线中,人手拿着一个铃铛,老铲带人走了过来,看到三叔的脸色很不好,有一个汉子想问什么,被老铲一眼给瞪了回去。
三叔已经连续抽了三根烟了,我就静静的待在一旁,看着自己的手腕位置。今晚的事情我有太多都搞不懂,为什么我会在那个时候走不动,为什么会不受控制的进去那个门,看到那些东西,为什么最后头痛欲裂又看到了很多年前看到过的而后不断的出现在我梦中的那种火焰。我想知道,这些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我的脑袋就像是要爆开了一样,过了好久才稍微好一些,我似乎觉得自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三叔抽着烟,脸上表情有些阴晴不定,一会困惑,一会又是愤怒,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就静静的等在一旁。
三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把烟放在了嘴里,然后就朝着先前那棵树的地方走去。他给老铲使了个颜色,然后用手指了指地上。
老铲瞬间懂了什么,大手一挥,叫了几个人,来到三叔指的地方,
“给我挖。”
一群大汉从随身的包里拿出短铲,短撬之类的东西,就开始挖了起来,有一个汉子从自己包里翻了半天,什么都没找到,骂了一句什么,也不怕其他人的家伙误伤到他,然后干脆就那么徒手在地上抠了起来。
三叔静静的在旁边看着,我也慢慢的走了过去,三叔看了我一眼,眼光柔和了很多,随后又转过头去,看着一群大汉在地上挖着,表情很是严肃,黑着脸好像要吃人,今晚的事情似乎已经把他彻底的惹火了。
“停。”
突然,三叔叫了一声,然后就一下子跳了进去,此时那块地方已经是被挖出了一个半米左右的深坑。三叔似乎看到了什么,翻了翻一个汉子刚刨到一旁的泥土,然后我就看到,一块什么东西被他翻了出来。
三叔拿着那块东西仔细的看着,表情很是奇怪,我走近了一些。看清楚了,他手里的是一块树皮,这树皮看起来很新鲜的样子,似乎是刚刚从树上被拔下来的一样,黄白的里层,粗糙的表面。
我心里想着,这不就是一块普通的树皮么?突然,我意识到了,这东西看起来那么新鲜,怎么会到这半米深的土里面去。我只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三叔把那东西收了起来,表情有些疑惑,我听到他念着,
“没可能啊,这玩意。。。也不会有那作用,狗日的。。。”
随后他站了起来,跳出坑,又是指着脚下,吼了一句,“给老子继续挖,下面还有东西。”
“好咧,三爷。”
一群大汉又开始挖了起来,不多时,其中一个咦了一声,正是那个用手刨的爷们,似乎刨到了什么东西,对着三叔说道,
“三爷,你看这是个什么东西。”
一个满是泥土的布袋子交到了三叔手上,那布袋子表面很是怪异,画着很多看不懂的东西。三叔看到这布袋子的时候,眼睛一瞪,表情就变了。那汉子也是知趣,知道自己表现的时候到了,也不管手有多脏,直接就跳了出来赶紧把那东西交给三叔。
三叔拿过布袋子,直接就打了开来,不知怎么的,三叔打开那个袋子的时候,我的心不由自主的就扯了一下,有一种很异样的感觉,我表达不出来。三叔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纸,然后看了看纸上的内容,接着面上竟然显出怒极的样子,
“老子日你仙人。”
我不知道他在上面看到了什么,能够让他气的跳脚。我有点想看,谁知三叔直接就把那张纸揉成了一团,然后掏出一张符纸,直接包住了那团纸,嘴里念着什么,然后拿出打火机直接把那团东西点燃,眼睛则一直盯着。
等到那团东西全部燃完,三叔似乎才松了口气,然后将就火机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之后对着还在挖坑的人说了一句,
“都给老子别挖了。”
那双手满是泥土的汉子站在三爷旁边,捏捏咄咄的问了一句,
“三爷,这东西有用吧。”
老铲看到三叔依旧阴沉着脸,直接一脚把那汉子给踹开了,“三爷,到底怎么了?”
三叔看了我一眼,然后把老铲拉到一旁,说着什么,他们的声音很小,我听得不是很清楚,最后老铲脸上露出惊色。
随后我们就开始回去了,张培他奶奶依旧昏迷,老铲叫两个大汉把她抬了起来。
三叔冲另外两人招招手,叫他们过来,然后拿出两张符纸在上面写着什么,贴在了两个大汉的铃铛上面,吩咐了几句,之后好像是勉励一般的拍了拍那两人的背,那两人有些受宠若惊,不过我看到了,三叔的手过了之后,他们一人背上就又是多了一张符纸,之后我们就开始往回走,两个拿铃铛的大汉走在最后,边走还边摇铃。
三叔在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我也不好问,最后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我觉得自己的头依旧有些痛,而且胸口玉佩似乎还带着余温,不过给我的感觉却起了变化,以前胸口的玉佩是烫的让我不能忍受。但是现在,给我的是一种温暖的感觉,而且说出来有点玄,我觉得自己似乎能够感觉到这玉佩的存在,不是它贴着我胸口的那种感觉。而是即使把它从我身上拿开,我依旧可以感受到它的存在。
三叔和我走在最前面,老铲跟在我们旁边,三叔似乎特意把步子加快了一些,跟后面的汉子拉开了一叠距离。
老铲似乎想说什么,三叔皱了皱眉头,老铲还是开口了,声音很低,
“三爷,你不会猜错了吧。”
三叔叼着根烟,眼睛微微眯着,声音也是很低,不过因为我在旁边,也是听清楚了,
“你以为老子会看错?刚刚的东西你应该也知道的。”
“可是,才刚稳定下来啊。”
“管那些做求,狗日的既然有胆子做,就他娘的要有被弄死的觉悟,你去查,一定要弄清楚,不管牵涉到谁,不管辈分多高,先办了再说。如果有什么,就直接来找我。”
老铲点了点头,脸上也是露出狠色,三叔犹豫了一会,然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又是说了一句话,
“但凡有点可疑的,都盯稳,他娘的都不要放过,这件事先别说出去。”
老铲身子一震,三叔挑了挑眉毛,从兜里拿了一根烟出来,递给了老铲,
“铲哥,王家还是以前的王家,你,懂么?”
老铲的神情很是复杂,似乎不知道应该不应该接那一根烟,看了看三叔的表情,三叔却笑了起来,依旧是那标准的“贱笑”,似乎很是随意,不过我没看到的是他揣另外一只手的裤兜已经是鼓了起来,很明显的已经紧紧的握起拳头。老铲点了点头,随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一把拿过了三叔放在他面前的那根烟,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自己兜里。
我有些迷糊了,老铲的额头已经是冒出了汗水,什么叫“王家还是以前的王家”,我弄不懂,也不明白他们在搞什么名堂,只是隐隐觉得刚刚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改变了什么。我不知道的是,那一根烟,从此就决定了老铲的变化。
回到张培家里,一众人进了屋,老铲示意两个汉子把张培他奶奶抬回了床上。
此时已经是深夜,天依旧没有亮的意思,众人都在屋里休息,有的坐在板凳上,有的没抢到板凳的干脆就坐在了地上。三叔转了转,然后就到了张培他奶奶的床边,他奶奶依旧睡着,没有醒的迹象,三叔把她的身子翻了过来,然后用手在她的背上摸着什么。我突然想了起来,就在这家的堂屋里,临走的时候三叔似乎在她的背上抹了一下,此时,三叔用手在张培他奶奶的背上摸着,似乎在感觉着什么。渐渐的,有些不可思议,张培他奶奶的背上竟然开始冒烟,三叔的手一翻,原来早就藏了一根针一样的东西在手里,三叔拿着那根针,嘴里一直不停的念着,接着就把那根针放在了张培他奶奶背上冒烟的地方,熏了一会,我看到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然后又把针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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