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三叔直接就到了张培他妹妹的房间,我想了起来,他在白天的时候不是拿了一张符给张培他奶奶,然后叫她放在他妹妹头上的么?
我就问三叔,三叔笑了笑,
“你以为我傻?知道那大娘有问题怎么会相信她?叫她放东西只是虚的,即使她当时自己并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东西,老人家嘛,总要安下她的心。”
“那那张符?”
“假的,没有用处。”这货说这话的时候衣服高人模样,似乎一点也不感到惭愧,不过我心里也松了口气,从晚上开始,他就一直阴沉着个脸,本来我头就痛,看到他那幅表情,也间接的影响了我的心情,我在心里骂了一句,“狗日的狗,周身都是毛。”
我跟着三叔来到他妹妹的床边,张培他妹妹依旧双眼紧闭的睡在上面,面色依旧很不好,三叔崛起屁股去看了看床底下,然后爬了起来,用手在张培妹妹的眉心摸着。
然后问了我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小澈,先前在那种情况下我看你有一段时间是看着这屋子里面的,你当时看到的她是什么模样?”
什么模样?我回想着,然后心里一抖,
“她。。。当时那个女孩骑在她身上打她,然后我就看到她的脸变了,不是人的脸,看起来好像一张树皮。”
三叔皱了皱眉头,
“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位置被占了,连被煞气侵的魂都抢不回来,肯定是比那当时的那玩意都还猛的东西,可是你同学他妹妹看起来并不是好凶险的模样,嘿嘿,上她身的这东西,或许根本就不是板板,或许是这个。”
三叔话刚刚说完,然后手从衣兜里一掏,一块树皮就被他掏了出来,我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三叔拿着树皮,然后凭空放在张培他妹妹的上方。
接着他拿出一颗青色的珠子,摁在了那块树皮上面,三叔的手渐渐用力,珠子慢慢的被摁进了树皮,那新鲜的树皮被摁的窝了起来。
最让我吃惊的事情发生了,随着三叔的动作,张培他妹妹的身体居然开始了不断的抖动,整个脑袋都在摇晃着,两个手也从被子里面抽了出来。
就在这时,她睁开了眼睛,脸上显出痛苦的神色,而且还有些狰狞,我吓了一大跳,
“叔。。。她怎么了?”
三叔哼哼了一声,张培他妹妹此时已经是抖的越来越厉害,双手抓成了两个爪子的模样,向上伸着,似乎想要抓三叔手里的东西。
三叔拿着树皮的也开始了抖动,他似乎有点控制不住,突然,我看到他咬了咬自己的嘴巴,一口血就吐在了在树皮的手上,就在这时,我意识之中,似乎看到那颗青色珠子发出阵阵青光,另外一只手也按在了青色珠子上面,两个手一起用力。
我似乎听到了啪了一声,接着张培他妹妹就发出凄厉的叫声,脸上表情更加的狰狞,眼睛瞪的老大,然后一下子,似乎没了力气一般,又是睡了过去。
就在张培他妹妹发出叫声的时候,外面的堂屋传来一个汉子的声音,
“三爷,怎么了?哎哟。”
接着就听到了汉子的吃痛声和老铲的训斥声。
我再看看三叔的手里,那青色珠子已经是把树皮硬生生的嵌了一个洞。
三叔似乎有些累,点了根烟,不过瞬间像是又发现了什么,又把那已经有个洞洞不过却干净异常的树皮放到了自己面前,接着我看到他表情变了,似乎看到了很惊讶的事情。还没等我看清楚,三叔就把树皮和珠子收了起来。
我虽然有些疑惑,也没有过多的在意,心里猜着,看这样子,张培他妹妹身上的东西应该已经被这货解决了。
三叔叼着烟,带着我到了外面,此时外面所有人都已经是站了起来,似乎在等着我们两个,三叔朝老铲点了点头,老铲朝着坐在门边上的两个汉子说了一句。
“两个锤子,办事了。”
两个汉子连忙似乎有些累,打了打哈欠。
老铲瞪了他们一眼,这两人赶紧拿起摆在一旁的铃铛,就在屋里开始摇了起来。
铃铛不断的摇着,两个大汉背对着门外,就站在门口,嘴里像是在唱歌,又想是在念经,反正是些我听不懂的东西。
就在这时,我突然觉得有些冷,远处似乎有很多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我定睛一看,吓了一大跳,都是一群面无表情的,大多数是老头,也有一些大人,脸色惨白,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两个汉子的背。而张培和那个女孩,也在其中。
我看了看其他人,三叔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倒是老铲,似乎有些愤怒的样子,其余汉子似乎什么都没看到,依旧静静的站在屋里,不过从他们怪异的神色看来,他们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心里有些害怕,那群东西就站在门口,突然,我骇了一跳,浑身都抖了一下,原因是自己本来就还痛着的头被一只手摸了一下,
我一个脸憋的通红,差点就冲着突然摸我头的三叔骂了句锤子。
看到我的反应,这货一点不在乎的样子,似乎吓我的不是他。从其中一个大汉手里拿过铃铛,然后递给了我,
“小澈,摇这个东西,然后叫你同学名字。”
我看到张培就站在外面,双眼呆滞,不过依稀可以看出来有些害怕的样子。老铲在一旁说了一声,
“三爷,是不是?”
三叔摇了摇头,
“让小澈来。”
我把心一横,也有些明白三叔要我做什么,把心一横,战战兢兢的接过铃铛,就开始摇了起来。
“张。。。张培,回来了。”
“张培,回来了。”
我看到张培呆滞的眼睛似乎有些些许神色,然后往前走了两步,那一群“人”的其他人一下子就把眼睛看向了他,张培似乎有些害怕,又是退了回去。
三叔哼了一声,我听到了打火机的声音,以为这货又要点烟,有些心急,嘴里不停的念着张培的名字,用眼睛瞟了一下三叔。
他没有在点烟,而是烧着什么东西,我看清楚了,那是一张被红线捆住的纸。三叔叹了口气,
“你也看到那些东西了吧,以前你跟着我引过魂的,你同学丢的东西要回到他身上,这个时候就惊不得,我烧的是你同学的八字,帮他一把。”
然后我就看到,一根线出现在张培的脖子上面,三叔嘴里在念着什么,那根线一下子就绷得笔直,张培有些惊慌,就被那根线拉着,一点一点的向屋里走来。
那一群“人”再次把目光投向了张培,张培似乎很害怕,有些挣扎,不过无论如何都挣不脱脖子上面的那根线,就那样的走了过来,接下来我只觉得背上发冷,原来那群“人”竟然也跟着向着屋子走来。
就在这时,一个影子挡在了他们前面,是那个女孩,一群“人纷纷要过来,那个女孩拼命的阻拦,我看到“他们”似乎在推她,甚至咬她,脸上的表情凶狠无比,我想起了之前那个看到的那个女孩和张培的场景,虽然害怕,但心里也愤怒了,
就在我几乎要停止念张培名字叫三叔去做点什么的时候,一个汉子拿出了一个袋子,然后向着外面撒着,我一看,撒的是纸钱。那群“人”就不再理会那女孩,开始在地上抢起了东西。不过却依旧有几个老人没有管地上的东西,和女孩打在了一起。
张培终于进了门,然后老铲走了出去,接着一个影子几乎是跑进了门来,老铲皱了皱眉头,似乎想要回来做什么,三叔咳嗽了一声,老铲望向了三叔,看三叔没有说话,就从外面直接把门关了,他关门之前,我看到他把从身上把那把短刀抽了出来。
三叔示意我跟着他走,然后我们走到了张培睡的床边。张培此时已经双眼紧闭的躺在那里,看着他的样子,我觉得心里有些难受。三叔拍了拍我的背,然后我继续摇着铃铛,
“张培,回来了。”
在那根线的牵引下,张培逐渐的走到了自己面前,就在这时,我发现这里屋多了一个人,正是那个女孩,就站在房间的角落,怔怔的看着面色呆滞的张培。
我心里还是有些怵,虽然那个女孩此时已经不再是一副狰狞的模样,不过看起来依旧阴森森的,我看了看她,发现她的目光全在张培的身上。
就在这时,我心里一抖,因为她似乎忍不住的想要朝这边走过来,三叔朝角落看了一眼,她又停了下来,嘴巴微微的张着,似乎在说着什么,我心里的感觉有了些变化,再次想起之前看到的场景,害怕淡了许多,我突然觉得,她有些可怜。三叔没有管这些,转过了头,对我说道,
“屁娃娃,看什么,继续喊。”
张培目光依旧呆滞,站在他自己身体睡的床前。我头依旧痛着,还是又开始了摇铃铛,
“张培,回来了。”
铃铛声响起,张培看了看我手中的铃铛,又看了看我,呆滞的脸上显出一丝疑惑。
三叔嘴巴开始念着什么,我依稀看到,张培脖子上的绳子又是一紧,然后张培的目光就回到了他自己身体上面,再也没有挪开。
“张培,回家啦。”
张培一点点的朝着自己身体靠近,就在这时,我耳边似乎听到什么声音,仔细一听,是哭声,我转头一看,那角落里的女孩,看着张培,开始哭了。
张培似乎也听到了哭声,身子听了一下,脸上表情有些疑惑,但终究没有把目光从自己身体上挪开,依旧一点一点的爬上了床,然后坐在了床上。女孩看到这一幕,并没有动,只是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绝望。
三叔小声的说了一句过后我怎么都觉得他有些口是心非的话,
“狗日的,老子见不得这模样。”
张培已经坐在了自己身体上面,我也跟着移到了床边,嘴里依旧不断的喊着,看见他就要躺下去,我心里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手不停的摇铃铛有些酸,就准备换一只手,正好在换手的时候,我的手碰到了坐在张培身上的张培。。。
眼看着他就要躺下去,就是那么一瞬间,张培突然不动了,脸上表情发生了变化,我吓了一跳,怎么回事?我再一看,意识之中,刚刚手无意中碰到他的地方,他的侧背,那一块地方变成了微微的青色。我下意识的拿起手一看,瞬间明白了。
张培一下子又坐了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角落里的女孩,脸上的表情呆滞中带着痛苦,嘴巴微微张着,似乎想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
耳中的哭声突然变大了,那个女孩眼中似乎有燃起了希望,一下子就走了了过来,不过瞬间,三一个人影拦在了她的面前,正是三叔,此时三叔的表情有些奇怪,并没有看张培,而是盯着我。三叔皱着眉头,并没有说话,拿出一张符纸,快速的点燃了,然后放到张培周围绕了绕,嘴里还在念着什么。
张培身体似乎不受控制,再次的躺了下去,这一瞬间,似乎成了一个定格,张培呆滞的目光看着三叔身后的女孩,直到回到自己身体中。而那女孩,已经瘫坐在了地上,用手向着那张床伸着。
张培已经回到了自己身体,此时张培依旧双眼紧闭,三叔又是一张符贴在了他的额头上,叹了口气,对我说道,
“做的不错,小澈,我们先出去吧。”
我和三叔来到了张培家的堂屋,三叔叫其他人先出去,其他汉子打开门的时候,我瞥见了老铲的背影,像一座铁塔一样拿着短刀站在张培家门口。
然后门就关了,
“小澈,你同学已经没事了,最多明天就会醒过来。”
我嗯了一声,虽然头痛,心中也有些高兴,张培总算没事了,三叔稍微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
“你把手摊开。”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就老老实实的把左手伸了出去,右手则藏在了背后,
“另外一只手,格老子的。”
我心里骂了一句,不过毕竟有些心虚,也没有顶嘴,就把右手也伸了出来。
我摊开的右手上面,一层青色的粉末依稀可见,正是我先前在山上的时候撒粉末粘在手上的。
三叔看了,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然后一下子就把手放到了我的额头上。我有些莫名其妙,
“小澈,你是不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我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头一直都痛,不知道怎么回事。”
三叔继续把手放在我的额头,然后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感觉着什么,然后我就看到,他另外一只手拿着的那根点了一半的烟,掉在了地上。
“你的灵台开了。。。”
我有些懵,并不懂这货在说什么,不过看他的神情很是奇怪,我不知道什么是灵台,以前倒是听他说过灵台之火之类的东西,这和我头痛有什么关系?我在心理揣测着。
“你虽然手上有逆生灵韵,不过没有念力加持,你同学本来是不会受影响的。你之前撒粉的时候,是我在一旁起的作用,但刚才。。。。”
我越听越糊涂,三叔自言自语的念着,
“怎么会开了?到底是谁,狗日的想要做什么?”
“小澈,你什么时候开始头痛的?”
我想了起来,眼前又浮现出那漫天的蓝色火焰,就是从看到那火的时候开始,我就开始有了头痛的感觉。我把之前的情况告诉了三叔。
三叔脸色变了,
“厉火?厉火?他娘的为什么会这样?是福是祸。。。”
之后三叔看着我,一脸的郑重,
“小澈,这里的事情完了之后,我带你回吃水乡,你就快十四岁了,很多事情也到了该告诉你的时候。”
我心里一震,隐隐约约有些预感,三叔会告诉我些什么,毕竟这些年我经历的东西,爷爷,三叔,都不像别的人那样,不禁有些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还在揣测的时候,三叔走到门边,拿起放在那里的一个铃铛,然后走进了张培所在的屋子,我赶紧跟了进去。
我能够看到,那个女孩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张培旁边,眼睛盯着躺在床上的张培,不过此时她已经是停止了哭泣,就那样看着他。
三叔摇起了铃铛,这货抽空居然又是点了一根烟,不过这根烟他只吸了一口,然后就放在了地上。
我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细细的烟雾升起,居然尽数朝着那个女孩去了,三叔嘴里念着什么,我看到那女孩的身子开始发抖,然后转过了身,看着三叔。
三叔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色的符,然后拿着符纸,面无表情的对着那女孩说道,
“天道毕,入冥冥,轮回使,前尘妄。老子只说这一次,放下执念,去你该去的地方,我也是看你孤苦,所以才出手救你。为了那个小女孩,我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让你继续存在,你应该懂,她也是你,不要逼我动手。”
听了三叔的话,那女孩的表情变了,似是怔住了,犹豫了一会,然后走了过来,双手抱着自己的肩膀,身子似乎还在微微发抖。多年之后,回忆起这时的情形,我才想明白,原来就是一句话,一个字,可以让一个魂魄在世间飘荡无数个日月,为了一句话,无助的踽踽独行。
三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似乎觉得屋子里的烟雾越来越浓,烟雾中,那女孩步伐蹒跚,瘦弱的身体一步步的向着三叔走了过来,我终于第一次的仔细看清了她的面容,很是清秀,不过却有些憔悴,光着个脚。
那女孩跪了下来,眼神之中满是哀求,三叔没有说话,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那女孩面上露出凄然的神色,转过了头,看了看张培,张培此时依旧静静的躺在床上。三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王家何时理会过你们这些东西的死活,舍掉这张一百年的锢魂符,也是因为我侄儿的因果,给老子的,不要在执迷不悟了。”
那女孩似乎下定了决心,对着三叔磕了一个头,也看了看我,就在这时,她脸上的表情变了,我心中一凝,她竟然在盯着我。不,应该是盯着我身上的某个地方,我下意识的就退了一步,下一刻,脑海中一个娟秀的声音响了起来,很是好听,
“小娃,谢谢你帮了我和裴郎,感觉不是没有原因的。”
就在这时,三叔冷哼一声,我再也听不到她说什么。
她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然后我就看到,她笑了,把头凑向了三叔伸出的手,闭上了眼睛,两行眼泪划过,三叔手里的符纸就那么的自己燃烧了起来,符纸燃尽,我似乎看到一阵银光亮起,接着女孩的头上出现了一道符。就在这时,我惊呆了,原来,此时出现在我面前的,已经不再是刚刚的那个女孩,面容呆滞,赫然和张培他妹妹长的一模一样。
然后三叔手中铃声响起,我们走到了张培他妹妹的房间,变成张培妹妹模样的女孩表情呆滞,亦步亦趋的跟了进来。
张培他妹妹静静的躺在床上,每次看到她那瘦的皮包骨头的样子我心里都有种莫名的难受,虽然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话,但或许因为张培是我的朋友的缘故,所以才会有特别明显的那种感觉。
“那女孩”身子有些僵硬的走到张培他妹妹的床边,然后就要睡下去,突然她很是吃力的扭过了头,朝着张培所在屋子的方向看了一眼,之后就躺了下去。我看到,一抹银光,似乎在张培他妹妹的额头闪了一下,接着,又消失了。然后张培他妹妹紧闭的双眼动了动,我清楚的看到,泪珠从她的眼角滚了下来。
我赶紧拉了拉三叔,三叔悠悠的声音响起,语气有些低沉,
“最后的潜意识而已。”
我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扯了一下,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个河边的女子,想起了张培的魂进屋的时候,那个女孩拼命拦住外面的那些板板的情形,自觉地自己心里憋得慌。在房间里面,就那么几步的距离,张培记不起她。应该是我不懂吧,有时候,面对面的咫尺,就是前世今生的天涯。
我心中依旧有些不甘心,然后问道,
“叔,她。。。她还会出来么?”
三叔摸了摸我的脑袋,
“你个屁娃娃,以为老子一百年的锢魂符是闹着玩的?那在你爷爷的宝贝里面都是数得上号的,狗日的,先是逆生灵韵,后是这玩意,老子都痛死了。她的意识已经被封住了,以后会逐渐被淡去,本来她就是你同学妹妹的一个生魂,不过是去了该去的地方。”
我觉得自己鼻子有些酸,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就只有小声的朝着三叔骂了一句,“狗日的狗,周身都是毛。”三叔直接一下子就拍到了我的脑袋上,
“装起这个样子做什么?老子还赔上了那么多东西。你个屁娃,老子累死累活,反倒骂我。”
我心里有气,就没有说话,扭过头去不理这货,三叔没了办法,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张培他妹,叹了口气,
“我也是没办法,她如果不回去,即使长期在你同学妹妹附近,她毕竟少了东西,活不过二十岁。”
我心中一惊,
“小澈,这个世界上还很多事情很无奈,不想做,却必须做。”
三叔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平静,我看着他,觉得自己的心被触动了,这句话我以前也听电视里的人说过,道理虽然懂,但没有像今天这样的感受,就在我发呆的时候。
“老子尿急,憋了两三个小时了,锤子哟,你先帮我拿着。”
说完就把手里的铃铛递给了我,接着这货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
看着手里的两个铃铛,我只觉得有种想把它们砸在地上的冲动,不过还是忍了。
天刚刚亮,三叔就叫我们离开,说张培家已经没事了,他奶奶和妹妹还有他白天的时候就会醒,而且他妹妹也不会再胡言乱语神志不清。继续留在这里没有意义,这货似乎不想继续耽搁时间,所以说马上走。
此时张培家里包括他在内的三个人都还没有醒,而且我心里有些担心,如果我们一走,那东西又来了该怎么办。
三叔很是肯定的告诉我,那东西已经不在这周围了,昨晚就离开了,我有些奇怪,这货怎么这么清楚。想要问个究竟,差点脑袋又被扇了一下,理由是我居然敢怀疑长辈。
一群汉子已经收拾停当,老铲吆喝了两声,一行人就要离开张培家。
“等我一下。”
我急急忙忙的又跑回了屋子,张培还是静静的睡在床上,毕竟是这么久的哥们,突然要走还是有些伤感,我从裤兜里掏出那一把弹弓,然后放在了张培旁边。
本来我想留点东西给这锤子娃,却发现自己身上没有带东西,只好把他给的弹弓又送了回去。虽然张培听不到,我还是觉得有些脸皮太厚了,就补了一句,
“你个狗日的,小爷技术退化的太多,这玩意做的不错,还是你自己拿着。”
我走出屋子的时候三叔他们正在外面等我,老铲笑了笑,吼了一嗓子,“小爷威武,一晚上没怎么睡觉还那么精神。”
一群汉子就开始纷纷夸赞起我来,有两个机灵的还顺带着拍了拍三叔的马屁,三叔咳嗽了一声,一行人赶紧朝着公路的方向走去。
距离张培家越来越远,三叔已经跟我说了,我不会再回那个中学上学,也不知道这一次一走,什么时候才能再次看到张培,我只觉得心中伤感,所以一路上都没有什么话。
到了公路旁,那辆中巴依旧停在那里,一个汉字正躺在驾驶的座位上睡觉,老铲走了过去,一脚踢在了车子的门上。那汉子被吵醒了,张嘴就骂,话说了一半看到是老铲硬生生的憋住了。
“三爷,铲爷,你们回来啦?”
车子向着大姑所在的城市驶去,我坐在车上,还是觉得头痛,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而且胸口的玉佩似乎一直在发热。我问了问坐在旁边的三叔,三叔瞥了我一眼,
“一晚上开灵台,没痛死就算好的了。你现在活蹦乱跳的还不知足?”
接着脸上显出忧色,
“爹说你十四岁满了之后才能够开灵台,没想到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就。。。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你这灵台开的怪异,似乎有些地方不一样,但我也看不出来,或许只有爹才说的清楚。”
提到爷爷的时候,三叔的表情又是有些暗淡,其实我心里很想知道爷爷去了哪里,就问他,
“小娃娃别问那么多,你觉得我敢过问你爷爷的事情?”
我心里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我从小到大都记不清这货到底吃了爷爷多少顿抵门棍了。我想睡觉,脑海中又浮现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张培的魂魄回来,那个女孩回到张培他妹妹的身体。还有就是,我最先看到他们时,那个女孩的头还被黑气笼着,一个劲的往张培怀里钻。。。。我不由自主的走进了那个门,看到了那些场景。。。。
对,那时为什么我的身体会不受控制,我想不通,三叔没有看到那棵树,我却看到了。而且就在三叔要去追张培他奶奶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动也动不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心里有些惊诧,一点睡意都没有,赶紧又是问三叔。
坐在车上,满脑子都是疑问,前一晚的事情我想不通的太多,想知道的也太多,一个劲的问了三叔很多问题。三叔则开始慢慢给我解答。
我首先问他为什么那个女孩会变成那样,其实我心中已经是差不多可以肯定就是那个算命老头给的东西造成的,而且三叔给我看的那张照片,上面分明就是那个老头年轻时候的样子,爷爷居然也在上面,三叔却说那老头早就死了,这也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
三叔想了片刻,说到,
“这件事看起来似乎你们是偶然的碰上了他,不过那玩意应该在早有预谋,这应该要从张培他妹妹说起,他妹妹天生身上就少了一条魂,就是那个女孩,那个女孩不算是鬼,也不算是生魂,而是介于两者之间的东西,具有两者的特性。那玩意应该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对她下手。他给的那个布包被你同学放在床底下,我看到的时候,那上面其实已经没剩下多少煞气,应该大多都跑到那个女孩身上去了。”
听到这里,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问了一句为什么要放在床底下,三叔一时有些发愣,随后说到,
“没想到你会问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当人睡觉的时候,如果屋子里面有板板,如果那个板板盯上了一个人,绝大多数会藏在他的床底下。如果一个人晚上回家觉得有东西跟着自己进了门,最好咋自己床头放点镇邪的东西,因为那东西大多也都藏在床底下。一张床,可以隔开人的三把火,那东西就在下面隔着床看着你,和你一起睡觉。那女孩虽说是你同学妹妹的一条魂,可是身上具备了鬼的特性,所以当你同学妹妹睡觉的时候她大多数就会贴在床底下跟她一起睡,那玩意也是算准了这一点,才叫你同学把布包丢在那下面。”
听了之后我有些害怕,也有些懂了,床这个东西原来还有这名堂,三叔看了我的神色,嗤笑了一下,继续说道,
“那女孩子被煞气所侵,而且自己肉身的位置又被另外一个玩意占了,回不去,逐渐就变得失去了神志,跟着你同学。至于那张照片,我能够告诉你的是,你看到的那个算命老头,原来是你爷爷的一个好友,手段虽然比不上你爷爷,不过在道上也是威赫一方的人物,多年前,他跟着你爷爷去了一个地方,之后你爷爷带着他的尸体回来的,下葬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我能告诉你的是,他绝对已经死了,要想有人能够骗过爹的眼睛,除了神仙,只怕这世上没有人有这个本事。所以,我才说,他或许不是人,至于是什么,这也是我目前最想搞清楚的事情。”
我心里一惊,那老头以前居然还是个牛逼的人物,为什么会这样?我只觉得心里有些发麻,当时张培他奶奶的笑声,我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应该就是那个老头,三叔居然抓不住他,连罗盘都弄坏了。
“我让你撒的逆生灵韵,狗日的,那可是我王家的珍藏,得来的过程有伤天和,但绝对是世间少有的宝物,这次为了你,老子才拿出来,说实话,要是你爷爷年轻的时候,那是宁肯祭掉一千条孤魂,也不肯损失一点这东西的。那女孩已经被污了神志,而且身上具有生魂性质,要救她只能靠她自己。”
三叔把张培和那个女孩之间的牵扯说了出来,其实这时候我已经知道了,知道的还比他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