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都住满为止。”她将手上的灯摆在案几上,“如今天暗得早,姑娘可要先坐一会儿再睡?”
“我看一会儿书吧。”沈天玑想了想道。
青枝伺候着沈天玑进了暖阁,沈天玑半歪在榻上看一卷诗词。李妈妈瞧见碧蔓手上的荷包,压低了声音道:“杨敏心虽说是进宫的人,可她父亲也不过是个大理寺少卿,比咱们二房的老爷还差上一头呢!进了宫又哪里成什么气候了?倒把你怕的!”
碧蔓有些冤枉,“这进了宫,指不定哪天就得宠了呢?我也是考虑周全些嘛。”
“你这样小心是好的,”李妈妈道,“只这小心也要放在紧要处。前儿你们俩陪着姑娘去侯府,就应该多加小心,偏你们又不小心!”
又来了!这事儿如今时不时就被李妈妈拿出来敲打她们。碧蔓立刻讨饶,直道一切都听李妈妈的,脚步匆匆的将荷包送去了库房。
天子纳妃,连日来都成为京城街头巷尾的最热话题。茶楼酒肆到处都是哪府的小姐即将入宫为妃的传闻。在这些小姐之中,自然是晋远侯府的嫡长女最为出挑,人人都道这苏家大小姐一入宫即便不是后,至少也是个妃位。可当这种说法越来越盛行之时,又传来另外一个消息,说是苏府大小姐忽然得了疫症,杏林名医俱是束手无策。
这话传到沈天玑耳里时,着实吃了一惊。得了疫症?此事不论真假,只要有这言论,只怕这苏云芷也进不了宫了。前世里可不是这样的啊。
虽说沈天玑是极讨厌苏府的,苏云芷入不了宫对她而言是好消息。可是一个娇滴滴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莫名其妙在入宫之前得了疫症,想必这其中定有什么缘故。她一时半会想不出所以然来,索性如今情势对她沈府没甚坏处,就暂且放下了。
这日,忠勇侯府来了信儿说,柳清萏马上要启程回姑苏过年,沈天玑便换了身裘袄衣裳,外头披了件防寒挡风的石榴红撒花羽缎斗篷,出门去与她道一回别。
到了侯府时,那杨敏慧也在柳清萏房中,见到沈天玑自然又是一番道谢,沈天玑谦让半日,瞧她面色槁瘦,不禁道:“杨姐姐若是想念孩儿,便回去英靖侯府吧,如今有了嫡孙在,想必侯府三公子也会对你好的。”
杨敏慧还不及回答,却是一旁不知写着什么的柳清萏道:“妍儿别浪费口舌了,我都劝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沈天玑瞧她伏在桌案上,头也不抬一下,不禁笑道:“我方才瞧外头的马车都备好了,你倒还在写字?”
柳清萏眨眨眼,伸出手指来在红唇边嘘了一声,“别被外头人听见了,若是我爹娘晓得了,又得训斥我。”说着,又笑眯眯地让沈天玑走进去看。
沈天玑本以为她在写字,谁知道却是一首新作的词。她略瞧了瞧,看见里面“心悦君兮”之句,登时红了脸,嘴上嗫嚅道:“姐姐你……”
一旁的杨敏慧笑道:“她都写了几日了,初始时我也同你这般。如今却是习惯了。这丫头啊,大胆着呢!”
柳清萏果然是个大胆的,拉着沈天玑非要她评鉴一番。沈天玑只得帮她略看了看,还是被其中的大胆言辞震到了。最后硬着头皮修改半日,好不容易改好了,柳清萏这才将纸笺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一个小巧精致的信封中,唤了东儿将送出去。
“我这一走不晓得什么时候能回来,姑且让他晓得我的心意吧。”
一切妥当之后,柳清萏才上了马车出城。
沈天玑与她同坐一个马车,沈府的马车则跟在后头。两个人免不了又说一番贴心话,直至将她送出城外。
沈天玑下了马车,柳清萏掀开了厚重的车帘子与她挥了挥手,让她早些回去。待柳府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官道尽头时,沈天玑低头瞧见石榴红斗篷上的点点雪白,抬眼一望,这才发现天空竟已经下起雪来。
“四姑娘,这会子可冷呢!咱们回去吧。”碧蔓站在沈府马车边上,不停搓着手。
沈天玑望着柳絮般飞扬的鹅毛雪花,心头无尽欢喜。南方雪少,这两年在姑苏都未曾见过这样大的雪花呢!她分毫不觉得冷,反而伸手将将一片片雪白绵软接到掌心之中。那冰雪立刻化成晶莹水滴,一片凉意。
如今她身处京城郊外,远处一片绵延远山,俱都笼罩在白茫茫飞雪之中,透着无尽的开阔与苍莽。
她深吸了一口凉气,笑道:“今儿我想走回府去!你若是冷了,就马车上待着去吧!”说着,她将斗篷的帽子盖到头上,又紧了紧身上的斗篷,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张雪白莹润的小脸来,转身就朝回城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汗,没写到男主出来,今晚还会更的。。不过太晚了,大家还是明天看吧。。。.。
盛世独宠之天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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