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六太夫人笑着看向孟世子。
温宥娘眼角抽了抽,忙上前道:“老祖宗,这位是京城孟国公府的孟世子。因故正住在朝阳楼,之前恰好得见。”
孟世子也拱手道:“晚辈孟行景见过老夫人,因腿脚不便不能行礼,还望莫怪。”
这会儿倒是懂礼貌了,温宥娘在一边看着心中吐槽道。
六太夫人便道:“原来是孟府郎君,既有缘得见,不如进门喝杯茶水?”
孟世子忙道:“不用、不用。老夫人也太客气了,晚辈不过出门散散步,这便要回自己院子里了。不如待明日晚辈再上门拜访。”
孟世子住的地方自然是朝阳楼最好的地方,在客栈里单独一个小院。说完这话,孟世子也没等六太夫人说话,便让身后的小厮推着自己跑回了院子当中。
六太夫人这才看向身边的温宥娘,道:“进屋来说说话罢。”
温宥娘知道自己死定了,只沉着一张脸跟着六太夫人进了房间。
“你可知错在了哪?”六太夫人坐下了问。
温宥娘忙道:“天色渐黑,虽宥娘着男装,然与孟世子在大庭广众之下相谈却是不合。”
六太夫人摇头,说出来的理由却不是男女大防上的,“错。你身着男装,出门偶遇相熟者相谈,于礼法上并无不合。”
“你错在,既然谈得拢,为何不令人寻一雅间,于内再谈?世子身份贵重,怎能如庶民奴仆一般立于门外?”
六太夫人要指责的是温宥娘对孟世子过于无礼,孟世子不管名声如何,亦是世家子,安能如此怠慢。
温宥娘很想说,老祖宗不是我跟他谈得拢,是他自己在那说个不停。我是真没半点跟他去雅间深谈的想法的。你听我解释啊……
可惜温宥娘不能说,只能乖乖认罪道:“宥娘受教。”
六太夫人颔首,“知道便好。虽世家与庶族犹如天隔,咱们温氏也比不得孟氏有底蕴,然而该有的礼节却还是要有,不然如何在这世间立足?”
温宥娘又应声说是,听了一耳朵子礼节课。
等回到自己房间,冬梅忙道:“姑娘可是饿了?刚才奴婢已经叫小二准备了点心,这会儿可是要用一些?”
温宥娘点头,让冬梅打水洗了洗手,才坐在桌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点心吃了起来。
冬梅在一边将洗手的水倒在马桶里,回头来道:“姑娘也真是的,遇见那人客气两下就好了,何必跟他说那么多,平白让夫人骂了一顿。”
因温宥娘姐弟如今成了六房的子嗣,冬梅对两位温氏的老祖宗的称呼也变了。虽温宥娘姐弟可以不守规矩,然而当下人的却不行。
温宥娘吃得半饱,这才放下筷子,跟冬梅道:“你可见我跟他说了几句?就他一人在那说。跟嘴里没把门似地。什么都往里外讲。当稀罕我爱听一样!”
冬梅将装点心的盘子装进盒子里,回道:“怎的就还在江南城呢!”简直就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到哪都遇得见孟世子这尊恶神。
温宥娘随口回:“他不是说怕进京被笑嘛。”
冬梅把盒子搁在一边,压根儿不信孟世子的说辞,“编的呗。不知道在江南想干什么坏事呢。”
这话着实污蔑了孟世子,孟世子第二日一早果真来给六太夫人请安了,言语间也十分客气。
“行景前来还有一事想请老夫人定夺。”孟世子的身子往前倾了倾,一脸问垂之意。
六太夫人跟孟世子打了半天太极,心里对孟世子也有了点谱,才明白为何昨日温宥娘那一脸异色,因此说得也随意,“世子请直言便是。”
孟世子闻言就道:“也不知老夫人一行,何时前往京中。我寻郑家包了一艘客船,明日便到了江南城外的码头,若是可行,不若一道回京?”
六太夫人虽然没坐过客船,但也听闻过客船之豪华壮阔,对孟世子的大手笔也不觉有什么奇怪,世家子弟在银钱上本就铺洒至极。
不过何时启程之事,六太夫人却未说,只道:“老婆子等一行何时进京,这还得张家四爷拿主意。孟世子恐怕得去问张家四爷才知了。”
孟世子点了点头,又觉该客套的也客套了,就直奔了主题,“其实晚辈今日前来,还有一事,还许老夫人准了。”
六太夫人心想就知无事不登三宝殿,也难得这时候才说了出来,就道:“孟世子何须这般客气,想说什么直言便是。”
孟世子就道:“晚辈先前为张府大郎君所救,还不得当面致谢,如今又恰巧遇上,便想请张氏大郎君一道品茗。不知老夫人可允。”
好歹没直接说找温宥娘喝茶,找张大郎君便是说自己并无他意,不过将温宥娘当成了小郎君看。
青天白日,温宥娘身边又不会不带人,且人也不是好欺负的,六太夫人没什么可担心,因此就道:“既然如此,你们年轻人多说说话也是应当的。”
温宥娘不得不随孟世子进了准备好的临窗雅间,等关上门后,才问:“有什么事,世子爷直说便是。”
她就不信孟世子寻她来,就是说感谢的话的,要感谢就该感谢余庆年去。不过要再说他家那起子破事,她绝对二话不说就走。
孟世子听温宥娘这话,也就笑眯眯道:“听说谢氏清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