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体生寒,觉得既可恶又可怕。是不是多年来他在朱家人面前奴颜卑骨,内心其实早已变得曲扭不堪,阴狠卑鄙。需要的人就贴附,挡路的人则全部踢开,一切的一切都在服务于追名逐利,都围绕于自私自利。
冷旭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把手里的酒瓶招呼到李爱国这张可恨的脸上,情绪紧绷之下,他的手甚至有些微微发抖。
克制,克制,克制,冷旭心中默念。艰难的克制,令内心暴怒的冷旭脸上最终未露声色,也令醉眼昏花的李爱国没有起任何疑心,他回过神来叫道,“喂!小子!愣着干什么,快倒酒啊!”
冷旭也回过神儿来,现在砸他一酒瓶也太便宜他了,他越是这样争权夺利,说明他越是看重权利,那就暂且忍耐一时,等将来让他失去这最看重的东西,变得一无所有,再看他会怎样心痛如绞!
不动声色地给李爱国倒上一杯酒,冷旭也端起杯来,“董事长,我敬你。”
“好说。”李爱国端杯就饮,又冲冷旭说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趁朱清把云柔送到你身边的机会,牢牢把握住,近水楼台先得月,速战速决,尽快完婚,以免夜长梦多。”
他醉意明显,眼神飘忽,说话已然不利索,脸上表情却越发阴冷,“白助理先调出去,不要让她在你跟前碍事儿。等做完了眼下这个案子,你就辞了她,彻底给她们个放心,她们放心了,才会把权力给你,懂吗?”
一听这话,冷旭心里如巨石坠海般翻腾,表面上却不得不点了点头,又垂眼倒酒,掩饰愤怒。
“这就对了。”李爱国伸手用力拍了拍冷旭的肩膀,举杯又饮,“这些女人们不就是想要个放心吗,那你就给她们好了,有什么呢,本来就不名一文,哈哈,尽管拿去吧……”
李爱国是真的醉了,又灌下三杯后,竟一下子趴伏在矮桌上,嘴里喃喃呓语,如哭似泣,又时怒时笑,却听不出说的什么。
冷旭满脸厌恶,一眼都懒得再看他,打电话叫进来司机小赵,两人左右一边一个,连搀带扶,把李爱国架到了车上。
打发走了李爱国,冷旭也坐了出租车,往家里赶去。他心事沉沉,郁闷怨愤,不知不觉酒劲儿也有些上头,等到家时,只觉得头昏身重,脚下已经没了后脚跟。
听见冷旭开门进屋,白夜连忙出来相迎,见他满身酒气,脚步不稳,连忙扶他坐到沙发上,又去烧水泡茶。
冷旭看着忙碌的白夜,心里更加不是滋味,没想到刚顺心顺意跟她在一起才没几天,这该死的李爱国却催着马上要调走她。他还要求人家帮他三年,现在自己却要毁约,这让他如何说得出口?而且她如果从他这里离开,那万峰一定会将她拢走,这是他最最不愿意看到的。
一时之间,冷旭只觉得自己既窝囊又无力,竟然连个自己喜欢的女人的都不敢、不能留下来。想到这里,他不禁深深叹气。
白夜自然也看出了他情绪的低沉,忍不住关切问道:“有什么为难的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