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其实……”刚说了两个字我就停住了,因为我后面想的原话是:这‘谢谢’两字是你说的第一句人话。还有你既然要上来不能拿两件衣服么。
“什么?”
“哦,没什么……”
“哦…”
很快,我就感到了身上的一股异样。我一手轻轻的扶住林月的肩膀,道:“林月。”
我手碰到她的时候她抖了一下,不过也没什么更多反映了。
“林月,我…我有件事必须要……”
“嗯。”
“你能…帮…帮我去拿点……纸么……?”
“嗯……啊?”林月回过头看,这下差点把她吓了一跳,“石头!你怎么啦?!”
我估计自己的脸都扭曲了,“我…我肚子疼…憋不住……你…你让林阳……”
“我管你去死啊!”林月一把将皮衣扔到我脸上,然后气冲冲的起身离开了。
真挫!早不疼晚不疼,非得这会疼得要命,八成是坐在这久了着凉了……我感觉肚子里像被拧在一起似的,那个劲昂……
忍过了最痛的那一阵,我捂着肚子一瘸一拐的从天台下来,找到了二层拐角的厕所,一开门看里面根本就是一团黑,我想都没想就钻了进去。丧尸肯定没有,至于黑暗和鬼魂之类的,我虽然怕,但是每次用这种公共的蹲坑时,我都会想起一部旧国产僵尸电影中的情节:一个小胖子在古堡的厕所蹲坑,坑里突然伸出一只枯手,结果被他一屁就给蹦回去了。只要想到这,我就能稍微战胜一下内心的恐惧。
漫长的时间过后,我蹲在阴暗的厕所单间里,听到外面有脚步声。
“林阳,我在这。”
咣当一声,厕所门就开了。接着有人一个个的拉开单间的门查看,我就在第三个。门一开,林阳用手电从下往上照着自己的脸,嘴里还发出怪声。
“别闹了,纸给我。”
“嗷~!你小子怎么招我妹喽又!”林阳粗着嗓子说道,“一脸不高兴的让我给你拿纸,还把我数落一顿哦!”
“没有,我肚子疼得厉害,让她帮我拿点纸。”
“真的吼?!”
“真的!”
林阳粗声哈哈两下,跟着往后退了几步,把纸卷放在水池边,说道:“自己拿,谁让你又惹我妹生气喽!吼吼!”说完就往外走,临出门还用正常的声音说道:“真他吗臭!”
接下来的十分钟里,我特别烦姓林的……
解决完毕,我整好衣服下楼,走到大门那边的时候,那个少尉师尧已经不见了,另一位士官站在那守夜,看见我没问什么,就是让我赶紧回去。
上了二层,看到林阳和张玮兵同时躺在地上,两腿抬高至45度,从两人紧要的牙关和满头汗水来看,估计已经抬了一会了。周围的士兵紧张的看着两人,其中一个还不时观察手表。
又开赌了。我没兴趣,直接进屋了。除了高小涵还在和黄旭阳聊天,其他人都睡了,林月缩在一个墙角闭着眼不动。我本想跟她说两句,一琢磨还是算了,就算她没睡着,保不准又得吵起来,我还是踏实守夜好了。
加工厂的第一个夜晚,我间断性的跑了五趟厕所。二层的大厅里,林阳和张玮兵倒在地上就睡了,其他几个军人还要值夜,看见来回奔走的我,纷纷投来了同情的目光。等最后一次回来的时候,我两腿直打抽抽。彭姐被我吵醒了,知道缘由后不理我的推辞就开始给我轻轻的揉腿,别说按一按还真就好多了。想起来彭姐说过她以前是幼儿园的教师,估计没事也会给那些小朋友揉吧……
1月26日,星期六,小雨转晴。
大概凌晨3点多的时候,外面又掉了一阵小雨,不过很快就停了。野猫的叫声如同婴儿哭泣一般从窗外传了进来,这还一月就开始发.春了么。我找了根10几厘米的废铁管,在墙上随意的画着火柴人打架,以前初中上课就爱画这个。
学生时代的常年熬夜没有什么其他好处,却是练出来通过身体的反应来感测夜晚的时间,每次都能猜个大概。又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小涵醒了。原本黄旭阳就睡在他旁边,可高小涵这小子睡觉还喜欢打人,把那男孩打的醒了好几次,于是挪到老远去睡了。
“黄旭阳呢……”高小涵迷离的看着身边哼哧道,接着又打了个哈欠,看见我,说道:“石磊哥,你还没睡啊……”
“没,你接着睡吧。”
高小涵揉了揉眼睛,道:“这有军队守着,你就放心睡吧。”
“行了,睡你的。”
他哦了一声,转个身刚要躺下,又起来说道:“得了,石磊哥,我来守着,你赶紧睡会吧。”
“行。”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我去……您还真不客气……”高小涵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道:“我上趟厕所,一会回来看着,你先睡吧。”说完他就出去了。
我往铺在地上的皮夹克一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听见关门的声音,然后就睡着了。
那夜我又做了一个梦。梦中的一个女孩在前面跑,我就在后面追,那意思好像说她就是和我约定的那个女孩。追了很久很久,我终于抓住了她的肩膀,等她一回头,我发现竟然是林月,她挥手给了我一巴掌,然后从凭空出现的包里掏出了一堆杂乱的卫生纸,全都扔在我身上,接着又转身跑了。剩我一个人挂着一身卫生纸站在风中凌乱……
我走在一个人来人往的街头,身上还挂着卫生纸,却听不到一点声音,也没人注意我这个‘怪人’。前方有一个和曼哈顿时代广场上一样的大屏幕。不一会,一阵嘈杂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接着有人在旁边晃悠我,晃晃的我就醒了。
天色已然大亮,朦胧中看到彭姐在一边叫我,房间里有人正在排队往外走。
“怎么回事。”我揉揉眼睛坐了起来。
“直升机来了,在天台,他们是这一批登机的。”
闻言我才注意到一阵轰鸣声从房顶传来,带的整个房间似乎都在轻微的颤抖。林阳已经回来了,坐在我旁边,说道:“每次带走十五个人,还有一定量的物资。如果上一组人数不够,就从下一组出人补上。”
看来他跟连长玩了半天也不是瞎玩,还打听点事回来。等那批人走出房间后,过了一阵,一位站岗的军人朗声道:“换号!”
闻言又有一些人站了起来,他们开始互相交换手里的卡片,同时嘴里互相说着‘好运’两字。一位中年男子在接手另一人的卡片后,径直走到我们这里。
“你们是37号吧?”男子问道。
我站起来晃了晃手里的登机牌。男子走过来递给我一张,我接过来一看,是张购物卡,上面写着36。男子给完我,说了句“好运”,然后就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了。
“登机的组把自己的卡交给下一组,1号给2号,2号给3号,以此类推。”林阳给我解释道。
“那这个给谁。”我晃着手里的37。
“下一组幸存者。今早上好像又来了一批人,在那个房间。”
这时门开了,一队人走了进来,手里都有一张号牌,看样子是那个房间的。剩下的人开始互换,林阳拿过我手里的37,转头问道:“三八在哪?”
没人搭理。这小子不说三十八,非得问三八,谁能答应他。旁边的几个女生听了倒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三八在哪?!”
话音刚落,一个魁梧大汉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对林阳瓮声说道:“小子!你他吗找事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