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注：相当于现代13个大气压），温度可控的炉子。”

    突然感觉到身后一双大手牢牢地拉住了自己的短打衣襟，戴蓝背对着西格诺里做了个狡黠的微笑，才懒洋洋回过头来，不耐烦地说：“拉我做什么？我还要去隔壁老王铁匠铺碰碰运气呢！”

    西格诺里瞪大了眼睛，一张满是皱纹的脸憋得通红。原地做了几个高抬腿，双手扯着自己的胡子大声叫道：“隔壁老王能打出什么好家什来！你简直是太侮辱人啦！”

    说罢还犹自饶了好几个圈圈，戴蓝都让他转得有些头晕了，西格诺里大叔才停下来，把脸贴在戴蓝的耳朵边，拿腔拿调问道：“最高炉温要求多少？”

    “一千三百度。”

    “恩？！”西格诺里大叔眯缝起眼睛，筋鼻子撇着嘴，咬牙再问：“控温精度又是怎样？”

    “正负两度。”

    “什么！我的老天，你真是个贪心的家伙！从来没有人给我这个老头子提出这种要求。那个，需要观察窗么？”大叔努嘴道。

    “那是少不了的，上、中、下三个！”戴蓝把头一扬，一副你绝对做不出来的样子。

    西格诺里大叔哇呀呀叫了几句，又开始在整个屋子里转圈，有几次炼铁炉里剩下的余火差点烧着了他的裤头。而他嘴里不断地蹦出戴蓝听不懂的意大利语。

    足足过了五分钟，西格诺里忽然停下来，瞬间恢复到了平常半梦半醒的状态。悠悠地道：“十个金路易，一丁点都不能少。”

    “你这是抢劫？你这是抢劫。你这是抢劫！”这回轮到戴蓝发疯了。

    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一个铁炉子需要这么多钱。跟刚才两点五个银克朗比起来，这炉子真是天数字呀！

    西格诺里又是咕咚咚灌了两口伏特加，摊开双手，耸了耸着肩膀，那意思很明显：你嫌贵，那我也没办法。你去别的家，谁也做不出来。

    戴蓝实在是不放心，问道：“你总得先给我看看设计图纸吧？”

    西格诺里大叔一笑，放下酒瓶，扶着墙从床下面拖出一个一立方米左右的红色斑驳铁炉，锈色斑斑，估计踹一脚就能踢散。原本有四条支腿，已然丢了一个，不对称地立着剩余的三个。甚至炉子侧壁至少有两处漏了大洞。

    大叔却拿它当个宝贝，像抚摸自己女人般来回擦拭上面的灰尘，又是不停地念叨意大利语。终于说道：“就用它改造一下就好。”

    戴蓝用了半天计策，又是激将法又是感情牌，结果却得到这个破铜烂铁，一颗心就好像坠到了万年冰洞里，不甘心地问道：“你没耍我吧？这个家伙能用？”

    西格诺里大叔大手一挥：“这你不用管，三天以后过来提货。”

    戴蓝咬了咬牙，跺着脚从怀里面摸出两枚金光闪闪的金路易丢在桌上的伏特加旁边，转身离去。

    他的话从门外飘进来：“西格诺里大叔，到时候你搞不定的话，我搞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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