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世间每一份
不是如此,我又如何能例外?到你真得自由身的那日如蛟儿、怜卿一样。此话出我之口入你之心。若有违反,天诛之。地灭之!”。
“呆子!谁让你发这样毒誓?”。如世间所有的女子一样。听唐离说出这样的狠话时,杨妃急忙转身堵住了小情郎的嘴。“我原不是这样,只是一遇着你这个小冤家,这颗心就浑似不是自己的了,这都是命。你待我一日好。我便得一日欢愉。若真有一日不好时,我就青灯黄卷了此残生。无论如何,我这一生总算也真心欢喜过一个人,有这也就够了!”。
正在二人情话缠绵之时,却听车驾外几声清脆的叩门声,小玉地声音传来道:“娘娘,薛将军请见”。
小玉口中地薛将军正是此次羽林左卫护军统领,与时任兵部尚书薛龙襄份属同族堂兄弟,听说是他请见,杨妃拭了脸上的泪痕,于锦榻上坐定瞪了唐离一眼后,方正色道:“传!”。
这羽林左卫薛将军与薛龙襄年龄相近,但长相却朴实地多了,“末将叩见太后娘娘,见过唐大人”,杨妃挥挥手示意他起身后,直接问道:“薛将军此来所为何事?”。
“回禀娘娘,末将刚接到兵部传来地六百里加急信报,言说今秋以来,剑南道防线外地吐蕃部众调动频繁,大不同于往年,就在四日前,更有一部吐蕃游骑二百余人不知怎么溜进了剑南道腹地。”
吐蕃地处高原,气候寒苦,每年活动的高峰期都在秋季,是以边镇因有“防秋”之说,虽然大唐在与吐蕃接壤地地方设置有剑南与陇西两处镇军节度,但因剑南道边镇上山多林密,不宜骑兵及大军行进,是以多年以来吐蕃但有寇掠都是向地势平坦的陇西方向发力,此时听薛将军如此一说,唐离也是大感意外道:“噢,竟有此事?”。
“此乃兵部六百里加急公文原件,唐大人请看”。
唐离接过公文一目三行的看完后,沉吟了片刻后问道:“你是此行护军统领,你以为我等现在该怎么行事?”。
“末将临行之时便得兵部大人吩咐,唐大人文武双全,智计高绝,这一路上末将只需遵太后及大人之令行事就是,无论是进还是退,末将都当严令手下儿郎戮力用命!”,若以太后身份之尊,稍有险情就该就此折返,或是就地等险情过后再往前走,但这一路来薛将军也知道太后归心一片,自己真要说出这样的主意来十成十讨不了好,是以就耍了个花枪,他现下虽然说地慷慨,其实质却是半点主意没有。
见有了险情,身为护军主将地薛将军依旧刀切豆腐,唐离心下一阵不快,但碍于薛龙襄地面子,他倒也没说什么重话,只寒着脸挥手道:“即如此你先下去,我与太后商议后再定行止”。
望着薛将军恭谨而去的背影,唐离摇了摇头,看来随后地路途上若真有事,这人也不太指靠的住。
不等唐离转过头来,端坐在锦榻上的杨妃已率先道:“不用商议,车驾不能停,至于回长安,更是绝无可能”,离家二十多年,这回终于有机会再回去,眼瞅着就要到家门口的时候却不能往前走了,甚或要折返,杨妃如何甘心,一时心急之下,说话又多了几分在宫中多年养成的强横。
薛将军如此,见杨妃也来添乱,唐离顿时神色一肃道:“此事重大,是走是留由不得你”。
面对小自己十多岁的唐离,在玄宗面前也是动辄耍小性儿的杨妃却硬不起来,见小情郎脸色不对,她当即改换了声调轻声道:“阿离,眼看着走完山南西道就要入剑南了,那能在这停下?这才是初秋,若等剑南防秋结束,难倒我们真在此停上三个月?我少小离家,这或许就是最后一次回剑南道,阿离你真就忍心让我就此折返?”,说着说着,杨妃的眼圈就又红了,“吐蕃年年袭扰,陇西不说,剑南道可曾有一次被吐蕃人大举侵入腹地的?兵部这份公文分明是过分小心后的小题大做,若情势真如此严峻,那鲜于仲通岂会不派人来报?阿离,咱们接着走就是,出不了事的”。
唐离的脾性素来不吃硬,见杨妃软了下来,他刚起的火气也就顺势消了,听杨妃所说也大有道理,沉吟半晌后他才开口道:“从即刻起放慢行程,再谴人往鲜于节度处探问,若鲜于节度说剑南无事,咱们再加快行程,若形势确有异常,或停或返再作定夺”。
……
剑南道节度使衙门,鲜于仲通眼睛眨也不眨的紧盯着身前的山川地理图,短短数月之间,素来最重养生的他已是鬓发全白。
“麟儿,太后娘娘的车驾到那里了?”,双眼依然紧盯着剑南道山河地理图,鲜于仲通沉声问道。
被他唤作麟儿的是一个三十多岁,长相甚为俊雅的将领,因是叔侄二人私相问答,是以鲜于麟也没行礼,径直道:“据前日最新探报,太后娘娘的车驾仍在江南西道,不过算行程进剑南也就在数日之间”。
“从今天起,每日再加派一拨流星探马,关于太后娘娘的行程一日两报”,从鲜于仲通的话语中听不出什么情绪,“另外,我军近日袭击吐蕃部落的战事进行的如何了?”。
“遵叔父帅令,如今我军每三天一次,由雄武镇驻军中出动小规模战力轮番袭扰吐蕃游牧的小部落,但凡遇见的牧民及牛羊一个也没放过,只是……”。
“只是什么?”。
看了看鲜于仲通的背影,鲜于麟迟疑道:“雄武镇地势险要,历来吐蕃人寇边也从不来此镇,雄武镇也是太后娘娘车驾必经之所,如今我军频频由此出兵袭扰吐蕃部落,侄儿倒不是怕那些蛮子,只恐他们若是大举聚兵来报复,一个不好,难免要惊了太后娘娘凤驾”。
鲜于仲通面墙而立的脸上扯出一丝凄苦狠绝的冷笑,“哼,此事本帅自有分数,你且做好自己的事就是,传令下去,雄武镇三日一次出兵袭扰绝不可停,吐蕃人若有异动立即来报”。
见鲜于仲通自称本帅,鲜于麟也当即改口,躬身答道:“末将遵令!”,又等了片刻见没有吩咐,他当即转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