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北方的胡燕愈发强大,渐渐可与孟国相提并论,若是孟朝有彻底灭了胡燕的可能,她也不会冒死亲来胡燕,因为她知道,若是她不来,怕是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接近胡燕皇帝,那个将她祖父千刀万剐之人。
可这又关大鸿胪什么事呢,她缓缓开口,声音从车帘内传出,掺杂在车外的风声中,“大鸿胪不必自责,纵使不说,我也知道您在与胡燕使者的殿堂上定是寸土必争,呕血护国,我此去经年,还望大鸿胪转告家中叔伯,勤告祖父香火。”
“是,不必公主交代,臣定也会多去看望崇安公。”康向起身,回头望了一眼如龙的队伍以及随护的胡燕统领,眼里的倒映的是淹没在日升后巨大山脉阴影下的山原的荒凉与浑浊的不甘,“继续前进!”
胡燕位于孟朝西北,其先祖原是流放到边境的放羊郎,后自立部族,不断与中原融合,多次改朝换代,才有了如今的胡燕,现今其领土更是与孟国所差无几。
随车的景月远远便看到了其在城外布下的队伍,披红挂彩,在雪地中极为显眼,仪仗齐全。
只有十一岁的小景月放下微微掀起的前帘将前面的情形说与了宋婼,稚声道:“公主,快到了。”
自小便入了府的景月能很容易地察觉对方的情绪变化,她理了理公主的裙摆,抱起了她怀中的黑猫,轻声道:“公主,此行无论有何风雨,景月永远会陪在公主左右的。”
“臣呼延阅赞恭迎微宁公主,天云浮彩,光照燕国万民,结此良姻,银月永寿。”一位身着胡燕武装的将军单膝跪地,抚盔祝词,头顶还落了些雪。
胡燕的礼官早就随着求亲的部队向宋婼交代了胡燕的礼仪,宋婼扶着温舒舒的手款款下车,身着一袭正红绣金凤袍,妆容明艳,身后侍女并列跟随,一列有二十二人。
呼延阅赞抬头,看到宋婼后,惊讶了一瞬,两边的礼官还在走流程,在交接过文书后,理应由胡燕的轿撵接进城,入皇家驿馆洗尘,然后午时入宫,这月,也就是腊月十六正式行大礼。
可呼延阅赞却拍了拍手,身后的几个小兵早有准备似的,拿出了一块巨大的红色长布,面朝外围成了一圈,个个面上都带着讥笑。
看到这,宋婼已经隐约猜到呼延阅赞要说什么了。
“公主莫要惊慌,微臣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入城前,要换过一身衣裳,以表示公主重获新生,换上我燕国的华服,上我燕国的轿撵才合适。”他勾起嘴笑道。
“放肆!”康向站出,铿锵道:“竖子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