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灿上了马车,沈玉昌意犹未尽的看着马车消失在街道尽头。
柳云灿回了柳府,立即开始挑拣药材,不假他人之手。
药材挑拣好后,柳云灿却没有立刻炼药。
她坐在院子里桂花树下,手拿着那放有黑尾三针花的瓶子,发愣。
黑尾三针花,只有这一点,种下的还不知道能不能活。
这些只够炼两次药。
不成功,……
哎!
柳云灿暗自鼓励自己,仔细些,再仔细些,一定会成功的。
柳云灿闭上眼睛,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梦中白衣老者制药的情形,一丝一毫都不敢落下。
稍有不慎,那可就无可挽回了。
周公子怕是得继续失眠了……
“小姐,东北边起了黑云,可能要下雨了,小姐回屋吧!”
柳嬷嬷看看快黑下来的天,急忙喊像是睡着了的小姐。
柳云灿睁开眼,朝北边望去,一大片黑云,乌压压的朝南边压过来,风吹动着树叶,带着一丝凉气。
要下雨了呀!
柳云灿站起来,拿起装着黑尾三针花的瓶子,吩咐道:“东西收拾一下,进屋吧!”
丫鬟们忙碌着,有的收药材,有的收板凳,有的收盘子,有的收桌子……
半炷香时间,狂风刮起来,卷落了树叶,卷断了细枝,随后,瓢泼大雨从天空倒了下来,像从天上挂了一道珍珠帘子。
柳云灿趴在窗前,看着树枝被雨水打弯了腰,听着雨打芭蕉叶发出的悦耳的“滴答”“滴答”的乐曲。
下雨天,可真美妙!
周公子身子不好,此时,定是关了窗,听不到这优美的自然音乐的。
柳云灿不知道怎么的,思绪就飘到了隔壁周公子那里……
周府,主屋。
风刚起,杜荣就赶紧令小厮关上窗户,且不留一条缝隙,生怕野风吹着了公子。
周子箫看着灰黑沉闷的屋子,心情甚是不悦,他冷声吩咐道:“点灯。”
“是。”
小厮应了一声,赶紧过去点上油灯,四盏一人高的仙女散花宫灯被点燃,屋子里被照得如同白日般光亮。
可,周子箫依然不快活。
他看着狭小的内室,简陋的家具,突然就不想住在这弹丸之地,他恼怒的吩咐道:“明日你派人收拾收拾,回京都。”
回京都?
杜荣楞了楞,眉开眼笑的应了:“是。公子,我明日就让人整理东西。”
京都好啊!
殿下最受宠,他跟着走路都带风。
这地方也不能说不好,只是,这里不热闹,不华贵,不……
周子箫瞥了眼眉开眼笑的杜荣,心情变得更差,却不知道为何如此。
他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推开桌子上的书,走到榻前,掀了茶几,蹬了鞋,推开榻上的薄被子,歪斜地躺在榻上,拿起流星镖摩挲着,试图平静心情。
外面杂乱无章的雨打屋檐的声音传来,让他的心情更加烦躁。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周子箫就被鸟鸣声惊醒。
“妈的,吵什么魂?”
周子箫咒骂了一声,披了件衣裳蹬蹬的就往外走,还没睡醒的杜荣迷糊着抓了件厚衣裳赶过去:“公子,衣裳。昨日刚下过雨,早上冷。”
周子箫手一抬,流星镖如一道黑影带着一阵疾风朝小紫飞去。
“啾啾!”小紫轻悠悠的移了个位置,闪过了黑影,黑影旋转一圈飞回周子箫手中。
周子箫咬咬牙又一抬手,又是流星镖再度朝小紫飞去。
小紫轻轻抬抬腿,再次躲过。
周子箫瞪着小紫,小紫悠然的啄着羽毛,悠然自得。
我拿你没办法,你主人还能拿你没办法。
周子箫一个跃起,从小紫身边越过,进了一茶院,直奔主屋。
“周公子!”
周子箫拂开睡意朦胧的丫鬟,推开门往里走,丫鬟一愣神,赶紧在其后叫道。
“周公子,……你不能进。”
“周公子。”
“周公子。”
周子箫掀开细布帘子,气呼呼的喊道:“柳云灿,管好你那只蠢鸟,让它不要再去我家叫!”
“要不然,我让人把……它……杀……”
周子箫的说话声渐渐消失,他呆愣愣望着眼前的柳云灿,乌发如丝绸般遮住如玉般的脖颈,露出一段如玉般的雪白,罗裘薄纱羞涩的遮住一片凝脂……
突然,眼前一片蓝,一件水蓝色的衣裳蒙住了周子箫的脸。
“出去!”
一声娇喝,周子箫慌慌张张搂着脸上的衣裳就退出了屋子,一出屋子,周子箫就拎着衣裳跃进了周府。
刚一着地,周子箫忽然倒下。
紧随其后的杜荣,心跳顿停,他猛地扑过去,抱住了倒地的周子箫,惊叫道:“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陈进!陈进!”
陈进一个闪身,看着双目紧闭的周子箫,心中一颤,他忙问道:“公子怎么了?”
杜荣抱起周子箫,往外院跑,叫道:“不知道,快叫孙太医,叫孙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