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箫当天就翻墙来到了一茶苑。
柳云灿与往常一样,在偏厅见了他,让丫鬟给他倒了茶。
周子箫凝望着与往常无异的柳云灿,心里道不出什么滋味。
她还这么小,她这么善良,她明明是救了人,她……
这世界为何不能善待她?
那些人为何如此恶毒的污蔑她?
为何有这么多蒙昧无知的人一起伤害她?
周子箫咬紧了牙,压下心中的怒火,他沉声道:“我会帮你把流言压下去的。”
柳云灿诧异的望着周子箫,这事本与他无关!
柳云灿轻轻的摇摇头:“我良心自问正当,何俱流言。”
“流言可畏!”
“可畏者必不当一击。我没那么软弱!”
柳云灿轻轻一笑,笑容像那早晨的风,吹走了雾气,带来了金色的阳光。
回到周府的周子箫,在书房转了两圈还是唤了杜荣:“着人去把流言压下来。”
杜荣顿了顿,犹豫着说道:“这,这里不是京都,怕是没人知道咱们,再说,小地方怕是易出刁民,……”
在杜荣看来,流言哪里是能压下来的。
京都能压下流言,那是人们畏惧皇权,这小地方,恐怕把殿下的名号摆出去,顽固不化的东西怕是还不相信呢!
“怎么……不能?”周子箫瞥过去一眼。
杜荣忙躬身,小心翼翼的回答:“悠悠之口,怕是不易压制住。”
周子箫瞪着杜荣躬着的背,咬牙切齿的吩咐:“那就让另外的流言代替它。不是说,知县有个外室养在胡子路,你去通知知县的夫人。”
公子可真……毒!
当晚,柳老爷与白氏商量着流言的事一直到天明,还是没有想到好的办法。
这事由田府而起,柳老爷决定找田老爷,让田府出来做个解释。
田老爷见柳老爷,一番客气,商谈后,田老爷便也答应了柳老爷的要求。谁让事情出在他们府里。
许府,自然也听说了流言。
许富贵求到许夫人面前,要许夫人去柳家提亲。
许富贵站在堂下,急切的请求道:“母亲,柳小姐救我性命,还要受这不白之冤。我定得保全柳小姐的名誉。我愿意娶柳小姐为妻。孩儿肯请母亲为我做主。”
“这……”许夫人有些迟疑。
流言没起,她倒是起了娶柳小姐心思的。可,流言正说着她儿子与柳小姐有私情,她去求娶,那不是正应着流言,这不是打脸的事吗。
打脸的事,哪里能做!
如今,许夫人看着儿子苦苦的求情的样子,许夫人却越来越不想她的儿子娶柳小姐了。
这娶回来,儿子眼里哪还有她的存在。
许富贵却不知许夫人内心的波澜,他继续求情道:“母亲那日不是说柳小姐性格柔和,人又善良。母亲不也是很喜欢吗?”
许夫人心里叹息道:喜欢是喜欢,可,那是此一时彼一时。
如今起了流言,去求亲,就不美了。还有你这关切的模样,她一点也不想看到呢!
“母亲!”许富贵急切的高喊一声,正想着心思的许夫人朝许富贵看去,儿子富贵急得眼眶都红了。
许夫人脑袋一转,耐心劝道:“贵儿啊!咱们家也是清白人家,你将来也要入朝为官的。为这样的流言,娶了柳小姐,怕是对日后官途不好。”
“母亲,这有什么不好,柳小姐救我,我报柳小姐恩情,这不是人人称赞的好事吗?”
“可是……”
许夫人就是不喜欢这样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这样她的儿子也太憋屈了。
许夫人到底未答应许公子的请求。
“我和你你爹商量一下再说,婚姻乃是人生大事。”
许夫人不软不硬的回答,许富贵知道不能跟母亲闹翻,这事毕竟还得母亲去办,他只得垂头丧气的回了书房。
书放在桌上,许富贵却看不下去。
书翻得“哗哗”作响,一本书很快就翻到了最后一页。
许公子扔了书,双手抱头,躺在椅子上,望着西边,阳光洒在光秃秃的紫薇树上,还未凋零的树叶随着风摆动,似乎随时都会飘然落下。
柳小姐此刻一定很无助吧!就像这树上的落叶,风再大点,就会飘落了吧。
许富贵心拧在一起,一阵一阵的揪着疼。此刻,他多希望能够看到柳小姐,安慰她,给她阳光,给她力量,给她安全。
可,他此刻只能无助的坐在这里。他原来这么的无能。
越想越心焦,许富贵突的站起来,往外走。
走到门口,被老秦拦住:“公子,夫人说,公子身子未好,不能出门。”
“你……”
许富贵瞪着拦在门口的老秦,甩了袖子又回了书房。
这一夜,许多人彻夜难眠,这不包括柳云灿,她明天还要去山丘上看看她种的九珍花。
要不然等下雪了,她就不方便去看了。
第二天,许富贵再次询问许夫人:“娘,您和父亲商量好了吗?”
许夫人喝着银耳莲子汤,悠悠的说道:“你父亲说,等几天,等风口过去了,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