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的入睡,他才回了府。
就是这样,他依然不放心。
所以,在暮春告诉他,她发了一天的呆,什么也没做时,他承认他慌了。
他怎么忘了,她是一个女子,一个普通的女子。
不管她如何假装镇定,她心中一定是慌乱的。
杀人不是杀鸡!
想当初,他见到第一个死在他面前的人时,他记得他久久不能睡着,羊角灯从傍晚天不黑一直上到太阳升起,天光大亮,外面有宫女太监的走动说话声,才让杜荣熄灭内室的羊角灯。
“我很好!”
柳云灿幽幽的说着,目光随意的扫了他一眼,下巴抵到桌子上趴了下来,似乎脖颈无力承受住脑袋的重量。
此时的柳云灿像午后的猫咪,慵懒又温暖。
“谢谢你!”柳云灿侧着头,看着他,悠悠的说道。
她知道,他明白她的意思。
“小事一桩!”
他想全包全揽,让她无忧,可,又怕事情做得不合她意。
踌躇许久,他还是问道:“沈大公子你准备怎么办?”
沈公子?
柳云灿扯着嘴角,冷冷的笑了。
“自然是杀人偿命!”
周子箫手拍桌子,高兴道:“我喜欢!”
他还以为,她会妇人之仁,不忍心下手,如今,她既然是这个意思,他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不说是一个沈公子,一个沈家他也会给她平了。
“这事你不用操心,我给你办妥了。”
柳云灿坐起来,半只胳膊撑起头,嘟嚷道:“我想亲自去呢!”
“那我跟你一块去。”
柳云灿看看周子箫,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也好,后续的事情,他可以帮她收拾,要不然,她还要配药。
这时,柳云灿才扫到他的胳膊,想了起来:“你的胳膊?”
“我的胳膊没事。吴老给我包扎了。你瞧,好好的呢!”
周子箫挥着胳膊,突然皱了眉头,停下来,胳膊还疼呢!
“呵呵!”柳云灿笑起来,“别逞能了。我给你配了药,你喝完了再回去。”
“好!”
书房温暖如春,柳云灿摇着圆屏绣着猫咪的小扇子,看着药炉里的药,周子箫手中捧着一本书,眼睛却偷瞄着为他熬药的柳云灿,耳朵听着药炉里“咕噜咕噜”声音,鼻子闻着熟悉的草药味,一切那么随意悠然温馨……
如果日子一直这样该多好!周子箫微微发楞。
……
约好的日子。
周子箫带着柳云灿进了沈府。
沈府门头看着普普通通,红漆漆的大门,门两边一对小石头狮子。
进了沈府前院,没想到里面装饰得金碧辉煌。
特别是沈大公子的院落。
敞厅里碗口大的柱子金箔包着,闪着金光。红木的整套家具,雕刻精美。
博古架上摆满了珍奇异宝。
玉石做成的一棵枣树,栩栩如真。
不知道他的内室是不是也如此骚包,如此富丽堂皇。如果也是如此,不知道他怎么睡得着的?
“周公子要见我,哪个周公子?”
沈大公子沈传山寄着腰带,面色倦怠的就走了出来。
周子箫恨不得刚刚挡在了柳云灿面前,这家伙,大白天的还在屋里干什么好事?!
“咳咳!”周子箫假咳了两声。
柳云灿却无所知的盯着沈传山看,面上没有丝毫羞涩,有的却是冰寒。
倒是,沈传山见了柳云灿好好的立在他面前,吓了得退后了一步。
他心道:她怎么来他家了?
那些个歹徒从他那里得了命令走后,就没有了音讯,难道他们没去抓柳云灿
还是,他们出了什么事
沈传山瞧着柳云灿的目光闪烁不定。
他强作无事状,问话结结巴巴,却露了怯:“柳……柳小姐,别来无恙啊!”
“托沈大公子福,至今还活着!”
活着
沈大公子一愣,心中顿时一激灵,眼睛咕噜一转,后退半步,想到这是在自己家里,又强作镇定,上前了半步,厉声问道:“柳小姐无缘无故的来我沈府,想做什么?”
柳云灿掸了掸椅子上看不见的灰尘,悠然的坐了下来,反问道:“这话我想问沈公子呢?”
周子箫挨着柳云灿也坐了下来。
屋里的小厮一头雾水一脸懵逼的望着自家公子,心道:听着语气里夹枪带棍,他们该倒茶吗?
沈大公子看看自作主张坐下的俩人,怒意的坐到了柳云灿对面,他朝小厮招招手,小厮立即上前给三人倒了茶。
沈传山喝了一口茶,似乎得到了一丝作为主子的威严,他翘着腿悠然的说道:“柳小姐说的我不明白。”
“不明白”
柳云灿站起身来,对着孙大公子就是一狠狠的巴掌。
“啪!”
响亮的一声,震惊了屋里所有人,包括沈传山与周子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