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起航!
一天后,华亭县东南八十里处的金山海岸,一艘巨舶小心翼翼的靠着岸,远处还有五艘大船投锚驻泊。
这是一处渔港,水深勉强让这两千料的大船能够停泊。
大船停稳后,伸出了艞板,然后在一帮渔民的注视下,一群顶盔带甲之人陆续登岸。
船舷上,林彻对赵菫做着最后的劝说,“菫娘,你还是别去了,两三天我就回来了,没有马车,赶路很辛苦的。”
“不嘛,你可是答应过我的,去哪里都要带上我的呢。”赵菫撅着嘴。
那时候说的话能算数?
姑娘,你天真了,男人在脱裤子前,说的话都是骗人的!
“你真的想去啊?”
“想!”
“那你听话不?”
“听话!”
“那菫娘乖,咱不去!”
林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将赵菫说服,是说不是睡哈。
带着虎子宁蓝,还有温凡一伍,加上皇城司三人,另外一都轻骑班直,林彻一行都骑着马,浩浩荡荡的向华亭县挺近。
沿途经过浦东盐场,林彻出于好奇,便过去打算参观一下。
盐场的场监见到这么一大群铁甲精骑直奔而来,直接吓得尿裤子了,以为自己勾结私盐贩子之事东窗事发了。
娘咧,不过只是私卖了一点盐巴而已,至于动用这么大阵仗?
这该不会要将我满门抄斩吧,呜呜,这下完犊子了,可怜我那刚纳的大屁股小妾,不知道要便宜哪个王八蛋了。
场监心如死灰地站在官亭前,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却
见骑兵近前后,才发现其中有不少身着便服的半大小子。
头前一骑双人,来到官亭前,缓缓勒住马头,那八九岁模样的贵公子轻易地跃下马背。
“你是这盐场的负责人?”
场监突然感觉自己还可以挽救,恭谨的施礼道,“卑下孔春风,权监浦东盐场,未知贵人有何吩咐,卑下定效犬马之劳。”
“咦?你下摆怎么这么多水渍?”
场监这才感觉下身有点凉,低头一看,老脸一红,“这…这个是不小心弄到卤水了……”
“哦,这天气挺冷的,你去换身衣服吧,别着凉了,待会带我瞧一下这盐是怎么制的。”
诶,这小贵人挺和气的,还会关心人,看来不是来问罪的,孔春风心中一喜,“好嘞,贵人稍待,卑下马上就来。”
没过多久,林彻参观起了这时代的海盐制取之法,一旁引领的孔春风还热情谄媚的不时解说。
据孔春风所说,在此之前到唐朝时,海盐生产还比较原始,那时候是直接刮取海边咸土用来制盐。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有了改进,是用草木灰等吸取海水,作为制盐原料。
制盐时,先用水冲淋上述原料,溶解盐分形成卤水。
然后再将卤水放置在太阳底下暴晒,用于提高浓度。
而辨别盐水浓度是否达到要求所需的浓度,盐工也琢磨出了一个简单易行的法子,就是往卤水中投入莲子,根据莲子的形态和沉浮位置确定卤水浓度,这原理与林彻前世时的密度计完全形同。
最后,将浓度达标的卤水放在敞口大锅中,加热蒸发水分,取得盐粒。
这种法子,被称作‘淋卤煎盐’,而煎盐所使用的燃料,便是海边滩涂地上常见的芦苇。
不过制盐所用的燃料是十分巨量的,光靠天然生长肯定不够,所以离着浦东盐场西南不远处,便是辽阔的芦沥场。
实在是粗糙啊,效率低下,光是人工和燃料的成本就不低了。
林彻看完,不由直摇头。
“贵人,可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孔春风时刻留意着林彻的情绪,生怕引得这小贵人不痛快,一刀砍了自己的脑袋。
林彻踮脚望了望海边,“为何你们不直接晾晒海水取盐呢?”
听到不是自己的问题,孔春风放下心来,虽然觉得小贵人的好奇心有些重,却依然如实回答,“回贵人,之前也有试过晒盐,可是效果并不如意,产量不高,而且出盐之后,里面泥沙实在太多。”
林彻听了,细细一想,约略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这个时候,海边的土地很难做到硬化处理,砂质土壤保水效果太差,蓄存的海水很容易就渗走了大半。
而在沙地上晒出的盐,泥沙多那是自然的。
不过,如果使用水泥,那这一切就可以轻易的解决了。
心中有了大致的想法后,林彻点点头,“好了,我明白了,谢谢你的导游哈,有缘再见。”
望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骑兵队,唐春风一头雾水。
这小贵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啊,随扈就是五十名精甲铁骑,真是豪奢啊,还有缘再见,我看还是不要再见了,怪吓人的,下次可不定有裤子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