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蕾尔仰头就是一灌,继续开车。
看着杯中黄澄澄的香槟,西子月回忆起了那天晚上之后的事。
那天晚上一切结束后,她还真就和零办起了小酒宴,一瓶酒接一瓶的从酒驾上拿,也甭管什么牌子,开瓶就是一口,喝不爽再换。
如果让名酒收藏家看到她们俩人奢侈的做法,保不准要当场气死,好比熊孩子钻进了手办库,在里面开心地玩起了毁灭***。
不过她们当晚也实在没啥可干的,这地方电视机都没一台,总不至于看书打发时间吧?
灾难过后,劫后余生,原本以为自己能借着酒劲和零说许多话,但结果她们俩个依旧没什么话可说,无非就是聊一聊任务情报,比如已经复活的大地与山之王,海洋与水之王聊来聊去都是工作话题。
好在这些琐碎的东西聊完后,醉意还真涌了点上来,可以先睡一觉等日出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看这个日出,但就是有种这样的念头,好比突然涌上来的旅行欲望,说走就走。
零没有怨言,陪着她一起等待。
于是她们等到了,手机闹铃响起的一刻,刚好就是日出。
当看到晨曦破开一望无际的黑暗,从东方的海平线上升起时,西子月才意识到她已经彻底结束了在新娘岛的使命,真正地推开了卡塞尔这扇大门。
迷茫与弱小都被留在了昨夜,浴火重生之后的她有着无比的果决与力量。
这也许就是她这么想看日出的原因,想有一个像是起点的终点,不想不告而别,也不想悲伤而别。
接下来的剧情顺理成章,卡塞尔的善后团队空降到了新娘岛,该清除记忆的清除记忆,该新闻封锁的新闻封锁。
当地下圣堂沉没,连带着环绕岛屿的海崖一起崩溃时,这座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终于暴露在了世人眼前。
它是那么的美丽,像是出阁的娇羞少女,对外界既陌生,又好奇,还很憧憬。
而另一边,西子月已经在马耳他本岛的海滩上了,过着度假般的悠闲生活。
素白的沙滩被碧蓝的海水包围,海风犹如风笛,偶有海鸥低空掠过水面,抓走一条从水中掠出的大鱼。
“玩开心就好,如果要游太远的话,记得带上水手刀,因为有可能遇上鲨鱼。”伊丽莎白嘱咐道。
她也像个普通的度假游客一样,穿着防晒衣,带着淑女帽与墨镜,躺在伞阴下看海,窈窕的长腿从座椅上伸出,雍容的姿势像是坐拥整片海域。
西子月对着她的身材咽了咽口水。
这人的身段,还真就是维密级身段,平日她被严实的礼裙包裹还看不出什么,可一旦在海滩上解放,那便是堪比伊拉克洗衣粉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零也不声不响地被带到了这片海滩上,她也是英雄之一,只不过她全程玩沙,苦心孤诣地盖沙雕城堡。
海滩上的时间慢慢流逝,和海风一样舒适、缓慢。
西子月就这么在马耳他的度假海滩上待了很久,直到今天上午才返校,结束了这段漫长的旅途。
卡塞尔的校园里,格蕾尔开着红色的法拉利在校园的主干道上招摇而过,保持着观光缆车的速度,不断有路过的学生朝西子月挥手示意,还将纸飞机和刚折下来的鲜花扔向她的座位。
这也是卡塞尔的传统惯例,学生能向任务归来的游行车扔一些象征祝福的的信物,当然手雷不行。
“像是演唱会巡游,热情的歌迷总会往台上扔点什么,普通一点的会扔贺卡,极端一点的会扔内衣。”格蕾尔满面春风,仿佛自己也跟着沾光。
忽然,某个软软的东西砸到了她脸上。
“谁啊这是!还真扔内衣啊!”格蕾尔抓着内衣左右咆哮,看到几个嬉笑的女学生捂着嘴在花丛跟着法拉利跑动。
西子月将内衣接过来,象征性在胸口比了比,翻出一个白眼:“哦,不是我的size。”
她将内衣重新抛了回去,潇洒得像是扔出一沓钞票,对方也稳稳地接住了。
“喂!这不是你的风格吧,什么时候你这妞这变得这么狂野了?”格蕾尔谜一样兴奋。
西子月心一呵,表示你是没见过老娘赤膊砍死侍,夜店风砍龙王的英姿。
“还好,最近突然知道了如何与这座学校的人对话了。”西子月若无其事地说。
“你已经彻底融入卡塞尔大家庭了?”格蕾尔眼睛一亮。
“算是吧,接下来我或许得好好学习卡塞尔式修辞句?”西子月将手肘撑在敞篷的窗边问。
“放心,这点我会好好调教你的。”格蕾尔自信道。
“那就请多指教咯,学姐。”西子月叹息。
胜利游行以校园大门为起点,驶往奥丁广场,围绕三栋教学楼转溜一圈后向食堂进军,再嫖一波吃喝。
接下来是女生宿舍、男生宿舍、安珀馆、诺顿馆,每个有名有姓的地方都留下了法拉利轮胎的印记,守夜人论坛上还有人直播她们的行程,阅读量继续往上蹭涨。
“这就是今天的最后一站了,到这里咱可就招摇不起来了。”
法拉利最终停在了一处僻静的鹅卵石小道前。
这里像是一处花园,鹅卵石的小道从五颜六色的鲜花中穿过,尽头是一栋二层式的小古楼,兼具西方的哲理与东方的禅意,小楼的后方是一片松树林,是个经常有松鼠出没的地方。
这是个又美又安静的地方,仅次于零在校园后山的花房。
这里是校长专属的办公楼。
去年自由一日,夏绿蒂会长就是在这里出师未捷身先死的。
“去吧,校长邀请你参加他的下午茶,这是一项莫大的殊荣。”格蕾尔拍了拍西子月的肩膀。
如果是在普通学校,被校长这么特别关照一下,那必定是大祸临头,把学生吓到魂飞魄散。
但在这座奇葩学院,一切都得反着来,收到校长的茶会邀请,学生能被喜到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西子月推开车门,顺着鹅卵石道路走向了那栋复古的小楼——
“欢迎你的到来,西子月同学。”白发浩然的老家伙正坐在茶桌后面,亲手斟调着一杯香味醇厚的红茶。
“校长好。”西子月点头,坐在了昂热特意为她留的那张空位上。
她抬起头来,好奇地张望着这个别致奇幻的办公楼像是德鲁伊或森林先知的住处。
这里四壁都是宽大的书架,里面摆着成套的精装本和古籍拓印本,顺着书架的线条继续向上,能看到屋顶中央的巨大天窗,那上面落满了去年秋天的落叶,阳光从树叶的间隙洒下,在茶桌和她的肌肤上变成斑驳的影子。
西子月只在童话和游戏里才见过这种天井般的木屋构造,再考虑到屋子主人逼近140岁的年龄这还真就是个德鲁伊的住处。
“我听丽莎说,你经常受邀参加她的茶会,想必你应该对茶会这样的对话形式不陌生吧?”昂热神色和善。
“其实也就喝了几次而已”
“那就更好了,说明你还没有来得及品鉴完所有的红茶,这个领域对你而言仍然是新奇有趣的。”
“其实我更喜欢奶茶”
“奶茶也是好东西,可惜对于我这个老人来说,里面的糖分太过刺激了,要是你下次参加,不妨自己试着带一些牛奶,我们可以当场调配奶茶。”昂热深深品了一口红茶。
这这种亲自下厨笼络人心的手段,怎么您老也会?不是说这只是女领袖的必备技能吗?
关掉吐槽按钮,西子月也捧起了红茶,伸出舌头轻轻探入红茶里,小口吸泯了起来,淡雅的香味甜气息在舌尖上扩开。
其实她也分不清红茶的好坏,就好比她也不懂酒。
“来为我讲个故事吧,我有茶你有故事,今天下午咱们就这么打发过去吧。”昂热依旧端着茶杯,轻轻晃动它。
“伊笛可的故事,就从她开始吧。”昂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