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年边,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过年。
春节是一年中最隆重、最盛大的节日,两个月大雪,没有冰封人们的热情。大街小巷洋溢着节日的气息,农家杀猪宰鸡,打扫屋里内外,城里添置丰富的过年礼物,祭祀,访友,忙得不可可交。
天色垂暮,富贵人家拿出五箱彩灯,令人挂在树干上,一经点燃,顿时尤如漫天星火,旋即如同金菊银丝漫天怒放,一会如流星雨,一会如火树银花,一会又如万千火龙、银色垂柳,腥红的、湛蓝的、金黄的颜色,姹紫嫣红绚丽无比。
紫禁城烟花绚烂,充满了一种神秘浪漫的气氛,使人疑似置身星河之中。惹得大人小孩围观,士子文人诗歌赞颂。
烟火最盛的,莫过于皇宫了,皇宫规矩多,一年死气沉沉的,也就这几天大家比较随意,宫女太监都比较活跃。
只有王景弘王公公那里,大家安安静静,各自做事,不敢声张。
新来的小太监狗子不理解,小声询问旁边:“柳公公,过年了,天子与民同乐,咱们这里,为何——”
柳公公脸色大变,连忙让他小声:“你小声点儿,咱们王公公喜欢安静,不喜欢热闹,在这里做事啊,小心着点儿,小心掉了脑袋。”
小狗子吓得缩了缩脑袋,暗自骂晦气,怎么跟了这样一个主子,一年到头好不容易热闹两天,偏偏不准大家凑热闹。
柳公公见他不以为然,哼道:“咱丑话说在前头,你自己小心,出了事,可别说是我带你的。”
“是是,公公,小的一定小心,不辜负公公的栽培。”
“哼。”柳公公傲慢的斜了他一眼,低声道,“我看许多人都往洗衣房那边惦记,怎么回事?”
小狗子闻言低声干笑回答:“听说洗衣房来了一个漂亮的女人,大家都想去看看呢。”太监只是没有了男根,但并非对所有女人失去兴趣,宫中太监宫女对食,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柳公公没好气骂:“女人有什么可看的,一个下贱的女人,洗衣房那里,不是失宠的娘娘,就是犯罪的宫女,少去惹事。”
“是是,公公教训的是。不过咱们入了宫,虽然没了那个需求,偶尔看看嘛,咳咳,公公恕罪,小的是不敢妄想的。只是听说那女人和威宁侯有点关系,本来被发配琼州,陛下即位,大赦天下,才放回来,咱就是奇怪,威宁侯如日中天,与他有关系的女人怎么会落魄到洗衣房来。”
“你们在说什么?”突然从后面传来声音。
柳公公回头一看,吓得脸色煞白:“公公恕罪,是小的该死,是小的该死,小的多嘴。”他一边说一边抽自己的嘴巴。
狗子也面无血色,被柳公公的架势吓懵了。他还不知道,柳公公却清楚得很,这个主子极其残忍,上次有个太监只是不小心打碎了一个杯子,就被王公公打断了腿,这辈子都完了;一个宫女多说了两句,牙齿全被打落,到现在还不能正常说话,还有很多触犯他被责罚的,都是非死即伤。他定下的规矩,没有人敢触犯。王公公虽然进宫不长,可是和郑大人下西洋,回来后地位一日千里,连太监总管都不敢得罪他。
“你说什么?”王景弘目光阴沉的望着小太监。
狗子结结巴巴:“公公,小的——再也再也不敢了。”
“咱家问你的不是这个。”王景弘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是,小的是说,是说——是说洗衣房来了一个女人,听说——听说与威宁侯有些关系——”
“去把她带过来。”
狗子傻眼,这,洗衣房的人,咱们说带就能带?
“去带过来,今天的事咱家可以不追究,否则,你们自去领罚吧。”
“是,是,小的马上去办。”柳公公听得,急忙拉起狗子就去了洗衣房。
到了洗衣房,小太监不认识他们,并不买账,柳公公照着一个小太监就是几个大嘴巴,骂道狗眼看人低。
小太监哭诉找了他们洗衣房的太监管事,管事见到柳公公,又对着自己的小太监几个大嘴巴,他的脸被打得肿得老高,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管事骂道:“没点眼力劲,你知道这是谁吗?这是大名鼎鼎的柳公公,王公公府上的。”有对柳公公道,“新来的小太监不懂事,请公公海涵。”
狗子暗自咂舌,开始只以为自己的主子残忍,却没想到,自己的主子脸面这么大,两个手下出来一个太监管事都得卖账。
柳公公鼻孔里哼了哼:“好说,咱家奉王公公的意思,来要一个女人,你们看着办吧。”
“女人?”管事和几个太监面面相觑,十分好奇,“咱们这里女人是多,不知道王公公要求什么样的?”
柳公公听了一呆,感情对方误会了,是王公公要找女人,不过他也奇怪,王公公对女人不敢兴趣,这次为何要这个女人,咳嗽一声道:“听说有个原来发配琼州,大赦后回来的女人?”
“不瞒王公公,咱们洗衣房的,都是犯罪的女子,原发配琼州,回来的有几个呢,不知道公公要哪一个?”
柳公公犯难了,这怎么办?全部带去?那可不好办。突然想起刚才狗子的话,这个女人听说与威宁侯有关系,他凑近管事,低声说了两句。
管事也是一愣,他也不知道这事,威宁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与他有关系的女人,打死他们也得罪不起啊。
他连忙去询问自己的属下,还真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