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不耻下问的学习态度,温软感到很欣慰。
“受伤的人不会这么中气十足,要虚弱到躺在地上,最好再滚两圈。
一遍哭一边惨叫,把自己想象中已经去世的父母亲人抬出来,最后让围观群众评理。”
“如此这般,百试百灵。”温软微微一笑,“学废了吗?”
老翁就地一趟,开始撒泼打滚,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三岁没了爹,五岁没了娘,十岁连家里的狗都死了!”
“千辛万苦长大成人,又得了五级天花外加十级小儿麻痹,还中风瘫痪了二十年!”
“好不容易振作起来出门挣点辛苦钱,怎么就摊上这种事了呢?!”
“他打断的不只是我的鼻梁,更是我好不容易振作起来,决心要重新面对生活的勇气啊!”
最后,老翁颤巍巍的对着几人伸出手,目光绝望,一滴清泪从他眼角滑落。
“你们评评理,一百万,买走我余生所有的爱恨嗔痴,这过分吗?这不过分啊!”
温软:……
我让你模仿,没让你超越。
好家伙,还学会举一反三了?
听了老人一番话,齐行之也有些动摇了。
只是一百万而已,好像真的不过分?
毕竟自己打断的,可是他余生的希望啊。
说不定他从此以后,日日夜夜,都难以摆脱这一块石头带来的梦魇。
这样想着,他放下桃夭夭的袖子,羞愧的上前。
“实不相瞒,是我……”
话还没说完,温软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笑眯眯的对老翁开口:
“我刚刚说的有一点不对。”
老翁此时已将她的话奉为圭臬,忙道:“是什么?”
“以上操作,需要在人多的场合进行。”
她松开齐行之,缓缓从身后掏出了大宝剑,露出八颗雪白的牙。
“否则容易被反杀哦。”
老翁:……
他一秒收拾眼泪,麻利的从地上爬起来,弯腰行了一礼,恭恭敬敬的开口:
“您好,老子的有缘人,长瀛河摆渡人西门吹雪,竭诚为您服务。”
温软含笑点头:“好说,好说。”
她指挥着齐行之把暮折抱上船,自己也跟着跳了上去。
这船是西门吹雪的本命法宝,有一层天然保护罩,将瘴气隔离在外。
小船摇摇晃晃的朝着彼岸驶去。
她从储物袋掏出一颗脑袋大的夜明珠,双手放在船头,凝了层冰晶将它固定好。
“麻烦您了,这是船费。”
卖力摇桨的西门吹雪一愣,眼眶瞬间通红,“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臭女人!你终于把船费给老子了!”
温软:“……我也没说不给啊。”
西门吹雪看着是个老头,实际性格跟个小孩差不多。
说哭就哭,眼泪完全收不住。
温软试着安慰了几句,悲伤的发现,根本没用。
对方是抱着哭沉这条船的目的,在进行这件事。
温软佛了。
夜明珠光芒璀璨夺目,照亮了这方寸之地。
耳边水声与哭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眩晕感袭来,她的胃,又开始抽搐,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
啊,她怎么就忘了,自己还有晕船这个设定呢?
“你别哭……呕……”
西门吹雪的哭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