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坛位于王都东边的姑获山下,那是埋葬历代妖皇的地方。
皇室成员之所以要在那里完婚,是为了让先皇们赐福于新人,庇佑他们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嗯,这个解释听着很合理的样子。
“虽然但是,为什么你们要在坟头前结婚?”
说话时,齐行之用一副“我不理解并且大为震撼”的表情看着厌笙。
厌笙:……
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身边的大长老。
大长老是只沉迷绣花导致高度近视的狐狸。
她推了推鼻梁上新配的琉璃眼镜,给了厌笙一个安心的眼神,转而一脸严肃的看着齐行之。
“拜托,这可是皇陵圣坛诶,怎么能是坟头呢?”
齐行之:“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没有!”
她理直气壮的开口,“但是我们必须装作有的样子,这样听起来才会更高端一点啊。”
齐行之:……
原来你们自己心里也清楚啊。
他一言难尽的看着桃夭夭:
你们妖族都这样吗?
桃夭夭一脸冷漠:
我是木族,和这些哺乳类动物,不熟。
圣坛上除了他们,还有妖界各族的首领。
只是他们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并不是很好看。
如果可以的话,其实他们也不是很想来。
可——
他们看了眼担架上那个全身缠满绷带的人,几乎咬碎了一口白牙。
连全身粉碎性骨折的涂山阮都来了,他们还有什么理由缺席?
担架上,涂山阮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
看了眼被云遮住的太阳,他忧愁的让人为自己盖上了一床毯子,心情复杂至极。
婚讯传出来时,他以为大殿下是被那个人族下降头了,特意找了妖医去替安良诊治。
结果可想而知,那名妖医光荣的成为了他的病友,裹上了同款绷带。
好在到底是从小到大的情分,安良没有对他动手。
当然,很有可能是安良找不到他身上能下手的地方了。
总而言之,那一天,安良难得赏脸解释了一句。
他说,“你好好想想,三百年前。”
就这一句话,涂山阮猝然回想起,那个迟迟等不到天亮的夜晚。
三百年前,也曾有人族出现在妖界,暂住皇庭。
记忆中那个模糊的不成样子的人影忽然清晰起来,他好似被兜头盖脸的泼了盆冷水。
原来是她。
那一切就能说得通了。
大殿下要与她成婚,那便成婚吧。
涂山阮望着天边四蹄踏风的麒麟,忽然又有些欣慰。
好歹这三百年不算白等。
礼乐再度奏起,车辇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落地。
身穿红衣华服的新人步下车辇,并肩立于红毯上。
几个粉雕玉琢的小精灵飞在他们四周,扬手变幻出漫天花雨。
粉白的花瓣落在少女的发间,安良轻轻替她拿下,牵起一端红绸。
“走吧。”
温软一手牵着红绸,一手举着羽扇挡住脸,不情不愿的往前走着。
一下车她就看到齐行之他们了,当即就想逃跑,可又看到厌笙对她用力摇头。
是还不到时候的意思。
她只能忍下心中冲动,磨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