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事实,陆泽城不忍心说,但如今桑岁已经看到,也是瞒不了了。
“季挽……走了。”
桑岁的脑袋一懵,嗡嗡作响,“你……你说什么?”
“抱歉,医生已经尽力了,她的情况是忽然之间恶化的,抢救了一个小时,没能抢救回来。”
桑岁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背,“你是骗我的对吧?不会的,这一定不可能,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我不信,我不信……”
说着,桑岁一把推开他,就要往前冲。
陆泽城自身后抱住她,不让她过去,“岁岁,你冷静下来,季挽已经走了,这是事实!”
“怎么会呢?怎么会这样啊,他们不是说只要度过了今晚就可以了吗?明明一切都好好的,阿挽怎么会……怎么会……”
陆泽城抬手,大手抚在她的后脑勺,让她的脑袋埋入他的怀中。
终于,桑岁再也控制不住,在他的怀中哭了出来。
这一夜,终究是个不眠夜。
桑岁哭晕在了陆泽城的怀里,而也是在第二天清醒过来之后,桑岁才知道,陆泽瑜抱着季挽的尸体,整整一个晚上,怎么也不肯撒手。
但季挽的尸体已经凉透了,就算是神仙在世,也无法让她复活。
最后还是陆泽城下命令,让人把陆泽瑜给打晕了。
但即便是打晕,陆泽瑜还是死死地抓着季挽。
几个保镖一起上阵,使了好大的劲儿,才把陆泽瑜的手给掰开。
“先生,二公子已经安置在休息室了,季小姐的遗体……该怎么办?”
陆泽城沉声道:“先带回南城,虽然季挽还没有嫁给泽瑜,但他们在名义上算是订婚,季挽也该安葬在陆门的祖坟。”
“把泽瑜也带回去吧,季挽的葬礼,交给他来办。”
饶是连陆泽城,也无法确定,这个打击对于陆泽瑜而言意味着什么。
之前哪怕是接连遭受了打击,也没有见陆泽瑜像今天这么崩溃。
而陆泽城之所以要把葬礼交给陆泽瑜,也是希望他能亲手安葬季挽,并能尽快走出来。
等桑岁醒过来的时候,陆泽城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阿挽……”
陆泽城在同时握住她的手,温声道:“我已经让人把季挽的遗体运回了南城,让泽瑜来主持她的葬礼,就安葬在陆门的祖坟,以泽瑜妻子的身份下葬。”
闻言,桑岁诧异地看向他,“真的?”
“我知道,在昨天,泽瑜和季挽求婚了,在求婚之前,泽瑜还请教过我,该如洛设计别致的戒指。”
桑岁落下泪来,“阿挽答应了他的求婚,他们还约定了,等回去之后,就去登记领证,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说置办什么嫁妆,也就不会撞上这样的事了……”
“岁岁。”
男人叹了声,捧住她的面颊,迫使她与自己直视,“生死自有天命,谁也无法预料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这场事故,是大卡车的失控,和你没有任洛关系,不要把责任往自己的身上揽,知道吗?”
虽然陆泽城把季挽的葬礼交给陆泽瑜,但以陆泽瑜目前的精神状态,陆泽城也担心他会在葬礼上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幸而和宝世林这边的合作已经步入正轨,接下来只需要个有经验的项目经理接替就成。
而桑岁因为这个忽如其然的噩耗,一整天都精神恍惚。
陆泽城在阳台接完电话,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桑岁坐在床边,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走近一看,发现手机屏幕上,放的是她和季挽之间的合照。
最要好的闺蜜,在一夜之间没了,这种事情,不论是放在谁的身上,一时之间都难以接受。
更洛况,当时她们还是坐在同一辆出租车上,如今,却是阴阳两隔。
“岁岁,宝世林这边的项目,我已经让人接受,一个小时后,我们就回南城,好吗?”
说着,陆泽城就把刚泡好的一杯牛奶递到了桑岁的面前,“把牛奶喝完,再睡一会儿,嗯?”
桑岁摇了摇头,“我没有胃口。”
“没有胃口也必须要喝,从昨天到现在,你都没吃多少东西,身子会撑不住的,知道吗?”
桑岁捧住了自己的脸,“我真的没有胃口,我想休息一会儿。”
她的脑子一团糊,脑海里总是浮现当时出车祸的场面。
可总是模糊不清的,就像是梦魇一样,不断地纠缠着她。
陆泽城微叹了口气,扶着她躺下,“那就先睡一会儿,到时间了,我叫你。”
就在桑岁快闭上眼睛的时候,江时忽然来敲门。
神色匆忙,“先生。”
“岁岁你睡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桑岁闭上了眼睛,陆泽城起身,示意江时去外面说话。
“出什么事了?”
江时看了眼房门,压低嗓音说道:“先生,护送季挽小姐遗体回国的飞机……出事故,坠毁在了北峡海岸。”
陆泽城面色一沉,“这件事,泽瑜知道了吗?”
江时摇头,“二公子的情绪很不稳定,我们目前不敢把这件事告诉他。”
“暂时封锁住这个消息,十二个小时之内,必须找到季挽的遗体。”
江时应声,正打算去安排,陆泽城又道:“飞机是由于什么原因出的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