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开口。
几个人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心里难受,也默契地岔开话题,有一句每一句地在夜车上闲聊。
自从坐过姜城的夺命飞车,陈未就一直对汽车这种交通工具有阴影,他趴在窗户上,看着出了市区以后就变得黑漆漆的公路,忍不住对司机说了一句,“大哥,这黑灯瞎火的,你可当心点儿啊。”
郑小虎觉得自己的车技受到了蔑视,他不满地哼了一声,“这条道儿,我闭着眼睛都能开。”
陈未碰了个钉子,虽然对这人的盲目自信心存怀疑,却也不再多说,免得待会儿他真闭着眼睛开起来了。
王恩铭倒是挺喜欢出来玩,自从开学以后,他真是老老实实哪儿也没去,他瞧着窗外时不时闪过的夜景,对孟向愚提议,“哎,老孟,回头跟三水老师商量商量,带班里人出去玩儿一趟咋样?我听说县里头有不少好地方。”
郑小虎听了,兴起地接了这话茬儿,“推荐你们去祁县,哪儿啊,有温泉,春夏秋冬泡一泡,要多美有多美。”
王恩铭追问道,“远不远?路况好不好?都是学生,来回安全不?”
“好得很,再说,坐我们平安客运公司的车,你放一百个心。”
放不放心是另说,但陈未很想去,温泉py什么的,真是想起来就亢奋,就算姜冷淡不跟他py,多来几个啵啵啵,也是很令人期待的。
孟向愚琢磨,“出来玩是可以,只是学校现在安全这一块儿抓得严,要是知道了,三水老师肯定又得挨批评。”
王恩铭想了想,“咱们自己组织,自愿报名,应该不关班主任什么事儿吧。”
“行,到时候问问,再详细计划计划。”
郑小虎好奇老大的老大,心里跟猫挠似的,他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朝坐在他斜对角的陈未开口打探道,“嘿,我们雷总车上的是谁啊?”
陈总笑眯眯,不想告诉他,“也是我们同学啊。”
郑小虎有点失望,同学?不是老大的老大,难道是老大的老大的儿子?他不问了,这一趟本来就是给老大干的私活儿,电影里经常演,知道太多的那一个通常都死得很快。
市区到颍县足足有三个半小时的车程,再从县城到桑阳家所在的村庄,又花了半小时,到达目的地已经是凌晨两点多。
桑阳一进院子就知道不对,妈最爱干净,可眼下不仅院子几天没打理,鸡鸭也都跑得没了影子,他冲进堂屋,推开卧室,只看到黑洞洞的房间里,躺着一个一动不动的人,桑阳扑上去就大哭起来。
姜城把灯开开,其他人这才看见,床上瘦小的女人,头上缠着纱布,脸色蜡黄,嘴唇乌青,已经是一副人事不省的样子了。
姜城把哭得六神无主的小绵羊从床前掂开,轻轻掀开盖在女人身上的被子,被子底下右腿肿得很厉害,一看就是伤到了骨头。
将人送到县医院,医生经过诊断没有多说,做了初步处理之后,给出了立即转院的建议。
对桑阳来说,那是个被恐惧和温暖填满的夜晚,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受到,世界上还有朋友可以依靠,那些跟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陪他坐夜车回家,帮他把妈送到医院,给他加油打气,给他安慰和支持。
桑阳妈妈第二天早上八点准时被推进市中心医院手术室,几个同学歪七扭八摊在走廊的长椅上陪着他。
姜城跟雷声站在一边,由衷感谢对方的帮忙,“谢了。”
雷声闹了个大红脸,“是不是挤兑我啊?”
姜城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