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久了。”他靠在窗台旁边看我。
很多事情都是一开头就止不住,进行的过程使人不计后果。比如我现在。
“你知道我为什么出柜吗?”我问他。
翟项英有点无奈地说:“我根本不知道你出柜了。”
“你记不记得我高三有两个星期都没去上课?”
“嗯,阿姨说你压力太大一直发低烧,要在家休息。”
“其实我那个时候就出柜了。”
翟项英在打量我的神色:“因为我吗?”
“对,就是因为你。”我自嘲地一笑,“这事说来真的挺傻`逼的。我当时天天想着你撸,然后房间里的抽纸用得特别快,我妈翻垃圾桶就发现我在干嘛了。他找我爸跟我谈心,我爸就和我讲了一通他青春期那时候对女性的所思所想。”
“然后呢?”
“然后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脑子一抽,我就跟他说,我喜欢男的。我不想大胸大屁股,我想的都是你。”
“我爸就愣了,我妈就冲进来了。”
翟项英没说话。
“你知道我妈最反对的是什么吗?”我自问自答,“她最反对的不是我喜欢男人,她反对我喜欢你。”
“她觉得我会害了你。你是正常的,我是不正常的,我不应该把你拉下水。”
“我在家想了两周,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我想明白了,我就去上学了。”
“所以我从来没有越过线,一直等着去参加你的婚礼给你包个奇大无比的红包。”我说的嗓子有点哑,拉开啤酒环喝了一口,“结果你居然他妈的找炮友,还是个男的?”
“早知道你其实是这样的我干嘛憋这么多年啊?!”
我还是没忍住,对他喊。
翟项英把他手里的酒放在窗台上,走了两步过来,蹲在我面前。
我在他开口之前指着他的脸说:“不许说对不起,我不需要。”
翟项英伸手在我头上摸了摸。
“辛苦你了。”
他说。
然后我就哭了。
我真是人世间第一没出息。
12
按理来说,我不该希望从翟项英口中听到“我也喜欢你”以外的任何回答。
“对不起”也好,“辛苦了”也罢。
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
然而事已至此,当我说出这些我曾以为永远不会对本人倾诉的话之后,我不得不承认他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一句话,一个举动,他对我的影响举足轻重。
高中之后我就没在他面前流过眼泪了。即使是大学入学之前我在机场为他送别,也只是拍拍他肩膀,跟他约好十一的旅行计划。
结果现在我哭得停不下来。
我并没有感到什么撕心裂肺的痛苦与悲伤,比起怨恨,更多的是发泄。
我一厢情愿地活在自己的幻想里,自顾自地进行一场左手和右手的角力,自己为自己添加伤痕,并因此陶醉得一塌糊涂。
抽噎剥夺了我说话的能力,我无法再对翟项英表达出任何一件在这九年当中我对他付出的心意。
我知道他对我一如既往,变的是我。
我哭着的时候飞鸣回来了,他大呼小叫地跑进来,看到我和翟项英之后难得识相地没说什么,拿了衣服就去浴室泡澡了。
过了一会儿我哭累了,翟项英把抽纸放在我腿上,我开始擤鼻涕。
“哭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