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学麟的眼神飘忽不定,半晌才艰涩地开口道。
似乎是觉大势已去,此人言语也有了松动,同时伸手就去解腰间佩剑,表明自己并无反抗之意。
就在众人松了口气,正庆幸免于一战,黄学麟兀地暴起,拔剑出鞘就要向着北边突围。
然而还没等他施展轻功,一股如渊气势已经死死压在他身上,仿佛有千钧之力,压得他像是五指山下的猢狲,喘不过气。
“真,真气大成?”
黄学麟绝望地看向寸步未动的陈庆之,对方抱刀在胸前,只是静静看他拙劣的表演。
“很遗憾,黄兄,你做了错误的选择。”
一点一点将北玄刀从鞘中抽出,陈庆之的眸子深邃不可见底。
“天子继位二十有三载,四海遂平,边关虽有摩擦,于内却无大碍,福王欲以一省而临天下,难则难矣,陈兄非要明珠暗投,弃家人于不顾吗?”
已经绝了靠武力强行突围的念想,黄学麟转过头企图说服陈庆之。
“正是天下承平太久,寒门子弟已经绝上升途径,想要出人头地,除非与达官显贵为仆为婿,黄兄是世家嫡子,朝中有人,自然不明白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的苦衷。”
“我欲报国无门,那便只好反了这天下,看看天街的公卿骨又值几斤几两。”
陈庆之叹息一声,提刀缓缓走向黄学麟。
“不可理喻!”
咬牙死死抵住那股压力,黄学麟大喝着拔剑发难,奋步猛扑,手中剑连带发力,使八分留两分,正是一招袁公授道。
但见陈庆之毫无硬拼的意思,脚步轻易向左一扭,七步尘技,辗转腾挪,黄学麟愣是连衣袖都没有摸着一下。
避敌锋芒之后便是出手如电,陈庆之举轻若重格开黄学麟的长剑,随即丹田提气,一招会战八方携着苍云卷覆之势狠狠掼下。
黄学麟的动作突然定格,脖颈上浮出一道血线,魁梧的身躯轰然倒地。
“毁掉面容,寻处僻静的地方把他好生安葬了,记得葬的深一些,莫让人发现,以免坏了殿下的大计。”
用刀尖挑起对方的腰牌,陈庆之收刀入鞘,对一众围上过来的士卒吩咐道。
人死为大,毕竟是同僚一场,大家也没什么仇怨,不过各为其主罢了,分不清什么对错。
至于刚才的说辞,自然也非本意。
只是想借这些士卒之口,安自家岳父的心,同时也是安背后那位的心。
毕竟一个被迫从贼且无欲无求的高手,福王如何敢用,王莽谦恭未篡时又不是只有穿越者才懂!
倒不如吐露一些野望,暴露一些弱点,让人觉得容易掌握。
凭借自身修为,兼之又是邱家的女婿,只要取得福王信任,何愁不能大展身手。
去时两匹快马,回来只有一匹。
为了演的逼真,陈庆之甚至还特地用血污了自己的官袍,装出一副身受重伤地样子踉踉跄跄,倒在六扇门前。
“快去禀报大……”
话还没说一半,陈庆之就在众目睽睽下晕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