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童一碗鱼汤见底,利时勋才听着电话下楼,面无表情地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来。
电话还没停,陈童没出声也怕打扰他,夹起汤底的小白菜,有一口没一口嚼着,余光看了看利时勋的表情。
不笑的时候,真就冷着一张脸,原本深邃的五官显得格外凌厉。
陈童耐不住腹诽,开会的时候,大家对着这张脸,这幅表情做汇报,会不会手抖,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想到黄节平时的工作环境,难怪他那么人精,能呆在这尊佛面前做事的人,没点本事也是难。
陈童眼神一直在利时勋脸上瞟,喵一眼,顺势帮他勺了一碗汤过去,又喵一眼,悄悄地放进一个勺子,再从餐具盒里拿出一双筷子放在他面前的餐盘上。
一切无声的动作,利时勋看在眼里,嘴角微扬,这妮子是不是反思错方向了。
跟陈童在一块,利时勋向来不谈工作,刚从浴室出来,顺手接了个黄节的电话,谈到陈童工作室装修的事情,就跟他聊了几句。
“嗯。待会把样板图发我。”
说完最后一句,利时勋就挂断了,将手机倒扣放在桌上。
看了眼桌上陈列有序的餐具,尤其是两盘肉菜明显靠近了他那边,利时勋拿起筷子没动,挑了下眉,低沉的嗓音隔着饭菜香的空气,落入陈童耳朵里。
“橙子,有句古话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利时勋抬了下眉,像在问她,你是奸呢还是盗。
呵。
这话说得,资产不能比,那论美貌,她可不差。
但理亏人怂,从黄总助那学了几招标准狗腿样,眼尾眉梢笑意浓浓。
“我哪敢呀?我一个喝口小酒都不敢的人,哪敢动心思!”陈童撇撇嘴,伸手又将那盘红烧狮子头挪了回去。
就知道她装乖巧讨好只是心血来潮,这不服气的模样才是陈童的性子。
利时勋满眼宠溺,笑着拉开椅子在她身边坐下来,伸手一下子将她抱在自己腿上。
“就你胆子最大。”利时勋一边捏了捏陈童腰间的软肉,一边将她的下巴扣住,“我说了多少次,酒和冰的东西都不许碰,下次再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我就真不客气了。”
腰部不疼,但敏感得要命,差点被他一捏惊呼出声,没能坐稳,下意识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对上的是满眼宠溺的眸光。
一时间反驳的话被遏住,心间一软,自己生病不舒服,他比她还痛苦。
于是乖乖地、郑重地点头,“嗯,以后不了。”
利时勋还以为她又有一堆歪理等着说,突然这么听话,也让他有些许不习惯,以为是自己凶过头了,盯着她看了好一会。
“反思完了,利总哥哥可以吃饭了吗?”陈童扬起头在利时勋下巴吧唧一口,笑眼笑意直达眼底。
利时勋揉了揉她细软的发梢,带上柔柔的笑意,低声应了声,“嗯。”
还没那么腻歪到时时刻刻都要黏在一起,陈童见人眉头舒展,撑着旁边的椅子坐回旁边的位置。
今天的白灼鲜虾看起来不错,一只只泛着红,剥离了虾壳,却还晶莹剔透,泛着鲜美的光泽,交融在柔和的灯光中。
陈童往自己嘴中送了一只,也给旁边的人夹了一只,辛苦他一直为自己忙前忙后,苦口婆心地说好话,明明身体是她的,他却一直看得比自己重得多。
“你试试味道有没有不一样,阿姨说这个虾,来自太平洋。”陈童说得认真,利时勋默默夹菜,并不打算跟她说,太平洋运到这,估计已经变成虾仁了。
“怎么样?是不是甜很多?”陈童转头问。
“嗯,是很甜。”是你夹的,才那么甜。
柔光灯影下,两人一顿饭吃得温馨缓慢,陈童时不时就问利时勋工作室的事情,本来是自己在盯着,在利时勋派了一个团队过去跟进之后,就只剩下跟设计师交流灵感的工作了。
说白了,就是纯聊天看图。
嗡嗡手机在餐桌上持续震动起来,陈童扫了眼屏幕,硕大的屏幕上浮现“韩少轩”三个字,换了只手拿汤勺,拿起手机滑开接通。
利时勋瞥了一眼,也看到了韩少轩来电,手中的筷子顿了一下,眸色紧了紧,静静听着她说话的内容。
“喂?”陈童低下头,还喝了口汤。
“顾顾师妹,我”电话那边,韩少轩一改常贯的腔调,说话奸诈意味十足,陈童积累了几年的经验,知道他一般这么叫她,就肯定有事。
而且还是自己不是很乐意的事情。
“不行。不答应。不去。”陈童飞快地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