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现一直思考着严从汉所描述的情况,突然抬头问向严从汉:
“对了,从汉,你不是向皇上建议,在全国范围内开采煤矿吗?这样会不会改善朝廷的资金压力?”
“唉,说实话,这个方法实际上也就是死马当活马医吧。”
“为什么这样说?”
“远水救不了近火呀,如今全面开发煤矿的事,八字还没有一撇,成不成功,或是到底成功到什么程度,现在仍是一个未知数。”
“那你今晚说了这些前因后果,你到底有什么打算?”刘现想到严从汉提到祝氏王侯的事情,感觉有些不妙,心说这小子该不会乱来吧。
“刘大人,我想向皇上建议,尽可能地撤消那些王侯的固定薪俸,但是在考功名、立战功以及务农经商方面,给予他们便利,让他们自食其力。”
“从汉,你想得太简单了。正如你所说,祝氏皇室的各级王侯,如今已不下二十万人,这可不是一个小群体呀。
而且他们作为皇室成员,理应无功受禄,这可是太祖之时便定下的规矩。
关键时刻,若是他们搬出皇明祖训来,怕是皇上也奈何他们不得。
因此,老夫还是劝你,早些打消这个念头。”
“那刘大人您的意思是,就让那些寄生虫们拖垮朝廷、拖垮皇上?大人您想想看,若是某天,朝廷真的被拖垮了,届时,一旦改朝换代,这些前朝的王侯们,又能得到什么下场?”
“那是他们的事,与咱们无干!主要是咱们没有权利去干预。”
“不,这是咱们的事,是全体后汉子民的事。每一位后汉子民,都有权利来干预此事。”严从汉有些固执地说道。
“唉,从汉呀,老夫劝你三思。”刘现觉得在固执的严从汉面前,他已经找不出劝解他的理由了。
“其实对于这个问题,我已经思考了很久了,只不过直到现在,首次向人提及罢了。”严从汉说的是实话。
“若你真的在这个问题上执迷不悟,你想过没有,不论你有没有做成此事,你最终会得到什么样的结局?”刘大人提醒道。
“当然想过,结局都不好!”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非要往这条不归路上走?”
“刘大人,您是知道的,我的父亲虽然身为武将,但我本人早年却是起于民间。
若是不是先皇,我严从汉就是一棵废柴,只能像一名苦力一样为了苟活于世而在山村乡间忙碌着。
正是有了先皇的眷顾,我一步步走来,才有了今天的些许成就。
为报皇恩,只是我的所作所为对后汉百姓有利、对朝廷有利,不论我最终得到的是什么样的结局,我都无怨无悔!”
“那若是皇上本人都不答应呢?”刘现问。
“不会的,我料想不仅是当今皇上,就是先皇,恐怕也早就对此感到苦恼不安了,只不过找不到支持他的人而无法实施而已。
况且,就算皇上不愿意这样做,那就让我来替皇上背负这个骂名、承担这个后果吧。”
“唉呀呀!我看你真是……真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刘大人有些气恼地说道。
严从汉笑了笑,没有在意刘大人的不恰当比喻。
“刘大人放心,若真是如此,我肯定不会连累您的。”严从汉说道。
“哪里话?老夫不是怕被你连累,而是替你感到不值。”刘大人急切地争辩道。
严从汉当然相信刘现说的是真话。
记得当年,刘现被革职在家赋闲,若不是严从汉在时为蜀王的先皇面前极力举荐他,哪有他今天坐镇兵部、统领全军的威风?
对此,刘现是感激严从汉的。
甚至,在刘现的内心,严从汉的地位远比皇上还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