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正因为如此,刘现才极力阻挠严从汉不要恣意而为,凡事都要多想想后果。
偏偏严从汉又是一根筋,一旦认定了某事,恐怕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呵呵,我知道刘大人心里有我,是真心实意为我担心。可是刘大人,我想这样做,却是真心实意为皇上、为朝廷担心,就如同你担心我一样。”
刘现听完严从汉这句话,心头为之一震。
倾刻间,他似乎明白了严从汉为何如此固执。
想想曾经的严从汉,一名落魄困顿的烧炭小子,背负着叛将之子的骂名,在世俗的夹缝中求生。
只因无意中结识了时为蜀王世子的先皇,得其厚爱,这才一步步走上了今天的位置。
虽说他的每一步脚印,都走得极为不易,但与旁人不同的是,他有着自己的行事准则和方向。
这个方向便是报答皇恩。
如此一想,刘现突然觉得,难怪严从汉年轻有为,而且深得两任皇上的厚爱,看来还真是有旁人难以企及的优点。
“好吧,老夫彻底折服了,从汉,若你真决定做这件事,那届时别忘了把我捎带上。”
“什么?刘大人,你……怎么突然就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严从汉吃惊地看着面前的这位老头,说不出是意外还是别扭。
“但是,老夫还是觉得,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尽量不要走这一步。”
“嗯,这是肯定的,您看,我这不是仍然在想方设法在开发煤矿上下功夫吗?”
“好好,那咱们到了哪一步就做哪一步的事,如今、现在、目前,咱们别提你刚才所说的事,先抓紧煤矿的事情再说。”
“嗯。明天,我便派人前往煤山,询问培训情况,既然此事已经得到了皇上的许可,只要人员一到位,我便立即实施,争取依托此事解决朝廷国库空虚的事情。”
“很好很好,此事原本不归我管,但若是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刘现听完,不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是啊,有人帮忙当然好,说实话,我觉得身上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您看,我原本是要去辽东军中的,结果直到现在,我这个蓟辽总督师还在这个穷乡僻壤脱不了身。”
“开采煤矿的事,皇上不是已经交给工部了吗?镇川武学改制的事务也已经完成,我这次带人来,便是按照你当初的设想,来接手武学的。你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刘现不解地问。
“平息民乱!”严从汉说道,他猜测,虽然刘现身为兵部尚书,但直到现在,他仍然如自己当初一样,只认为民乱是小股土匪作乱而已。
“平息民乱这样的小事不应该由你来负责吧?是我兵部的事务,交给当地的都指挥使司就行。”果不其然,刘现毫不在乎地说道。
“刘大人,这正是我接下来要向您详细说明的情况。”严从汉说着,脸色再次冷峻起来。
“哦?民乱又有何新情况?”看到严从汉的脸色变化,刘现预感此事有些不妙。
“如今的镇川武学内,不但住着几千名生员,还有一万多名民军俘虏。”严从汉说道。
“什么?民军俘虏?据老夫所知,大部分民军原本都是本土乡民,你既然平息了他们,为何不将他们谴返乡下,继续耕种?”
“不,刘大人,此前,我与您一样,认为民军是一群不成气候的乌合之众而已。
可是就在此前,经历了一次平息民乱的战斗后,我才深深地意识到民乱的严重性。”
刘现看出来了,他的“瓜”还没吃够,严从汉又在开始酝酿了,不知道下一个大“瓜”又会是什么。
“嗯,此事事关朝廷军武备,是我兵部的事情。说来听听吧。”刘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