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梁川归来的消息,艾窦打着车赶回海湾1号。他是个会讨长辈欢心的小糖豆,无需梁川打招呼,他就将家中一直闲置的客房收拾了出来,为迎接梁川母亲的入住做足了准备。
因为梁川听不见,很多时候艾窦都在充当梁川的耳朵,他帮他接打电话,与提供线索的一众人士沟通详情。那些梁川珍藏的老照片有一部分是由艾窦经手转交的,他见过桑晓思年轻的样子,于是很好奇岁月会否善待美人,留下她的芳华。
只可惜,当他高高兴兴地回到家中,遇见的却只有梁川一个人而已。
“阿姨呢?”艾窦心里一动,小心翼翼地问,“又出问题了?没见到?”
“接回来了,但她精神出了问题,现在住在医院。”
艾窦在诧异里发出长长的叹息,他用独有的幽默感安慰梁川,他说,“回来就好!这么多天,你一个消息都不回我。我还以为你要抛弃我了呢!这么大家业我可扛不住,我又不是你儿子!我只会做个甜品,你那些外文书,快把我折磨疯了!”
梁川情绪不高,他已经从邢哥那里知道了,被父亲抛弃后的母亲是如何再次错付于人,并陷入不幸的。邢哥说这叫“红颜薄命”,可梁川不信这个,他握着母亲瘦骨嶙峋的手,心里只有“人祸”二字。
因为母亲的身体问题,邢哥开着他的越野大吉普做向导,梁川从私立医院包了救护车和医护人员,一路护送桑晓思从大西南回到海州。现在母亲被安置在精神卫生中心,因为病情严重,住在重症病房。
全封闭管理的病房,探视遥遥无期。找到母亲并没有让梁川的灵魂得到抚慰,相反,他比从前更加厌世。只是,他从来都没有把内心真正翻出来示人,没有人看出过他的脆弱。他又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谁都不见。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同样活在自我怀疑里的女孩儿,他可能真的会消失,没有期限,至少是漫长的一段时间。
他很想念她,这些天,她脆弱和故作坚强的样子始终在他的脑海里游荡。他有一种预感,命运把他和戚澄连在了一起,令他们相关。他走得越远,就越想念她。
“她怎么样?”
“司马昭之心呀!喂,两年了,我跟你两年了,我重要还是她重要?”
“你知道还有个成语叫不自量力吗?”
“……好得不得了,每天跟打了鸡血一样地工作。”艾窦这么说着,心中却忆起了那次他携手小姜饼把戚澄逼哭了的场景。他微妙的神色变化没有瞒过梁川,梁川立刻追问:“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
“没什么……”艾窦心虚,他不自然地挠着头,说,“你放心,人好好的,跟以前一样,终日安宁,平静得不能再平静了。”
跟以前一样?梁川眯起了眼睛,不可能,她明明已经好了。
“你别这样看着我,”艾窦愈发心虚,他说,“你不信就自己去看嘛,她今天不加班,就在书屋。”
“会的。”梁川抬手看了看表,说,“我先回一趟医院,约了专家沟通治疗方案。”
“我陪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