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窦想了想说:“给呀,换成糯米糖糕吧。”
一个个塑封好的糯米糖糕在吧台上堆成了小山,场面太过宏大,客人反而不敢随意伸手。
于是,当戚澄回来时,眼前的食物小山丘让她彻底崩溃了。她的眼睛像高科技的扫描仪,扫过任何食物,便会幻视一般同时看见浮现在食物上方的绿色的卡路里数字。数字累加在一起,再转化成脂肪的斤两。她几乎要崩溃,因为一旦她开始吞咽,那么,催吐必然是迟早将发生的事情。
可是,梁川回来了,在她瞪着眼睛盯着可怕的食物挣扎时,梁川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对她说:“hi,好久不见了……”
戚澄吓得一哆嗦,扭身用惊恐的表情看向梁川。梁川打量她,抱歉地说:“吓到你了吗?”
“没有……”戚澄深吸了一口气,调整着呼吸,她的面庞重新恢复平静,再次看向梁川时,她说,“你怎么才回来?”
她的话好像很委屈,梁川的心因此软了软,眼神也是,情绪像化了一样溢出来,带着浓浓的深情和关心。
他是回来晚了,一个星期前他或许该第一时间先回到书屋的。见了她,他才明白他有多想她。可是,他却为了赶在精神学专家出国前,再一次飞离海州,并在海滨城市举行的学术交流会议上足足耗了一个星期。
被梁川这样盯着,戚澄有些不好意思,她反省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好像是有一点点……古怪,于是,她又想逃跑。可是梁川没给她机会,他在她告别并转身后,伸手拉住她的胳膊,说:“我一直在等你,能一起走走吗?”
宁静缱绻,星月缠绵,五月的夜晚清凉、舒适。梁川和戚澄并肩走着,他比她高出半个头,登对的帅哥与美女总是惹人注目的。梁川的脚步一拐,舍弃主路走入辅道,路上的行人立时少了,他们的距离更近了。
梁川在余光里观察戚澄的面孔,他听不到,与人交流全靠读唇和读表情。所以,从前,读懂戚澄对他来说是格外费劲的事,她没有表情,语言和内心的态度缺了表情做媒介,她对他来说像个谜题。
而现在,他笃定她的怪症好了。第一次,在医院里,他在她的脸上读到了惊慌和破碎。刚刚,在书屋里,他又一次读到了她的惊慌和破碎。梁川微微皱眉,为什么现在的她只有惊慌和破碎?他好怀念她像暖阳一样的笑。
“你老是看着我干嘛?”戚澄目不斜视,直视前方,说,“看路啊,路很黑唉。”
梁川抿抿嘴唇,扯动一个带着苦涩的微笑。他想了想,逗她说:“路黑你还分心观察我,要专心呀。”
戚澄撇头盯了他一眼,他的表情调皮,跟个孩子一样。
“你的事办完了?听艾窦说,你办大事去了。”
“哦……”梁川看向天幕,眼睛里闪动着盈盈星光,有一瞬间,戚澄以为他要哭,可是转眼他又笑了,像释怀又像是无奈,他更着喉咙,回答,“对,我找到我妈了。我找了她三年,终于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