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蒙蒙的,但也在鸡啼声中渐渐亮了起来。
青砖黛瓦的屋顶,空旷的园林里,树叶上的雨露占满枝头,一大早香火的味道弥漫着整个空间,飞鸟好奇的停在枝头张望着蜷缩在屋檐假山处的几个男人。
番薯昌微张着嘴,哈喇子顺着下巴流了下来。蛇仔明脚缠在吹水辉的腰上,双手握着拳,嘴里喃喃的嘀咕着什么。或许是晨早微凉,小力和江皓蜷缩得更紧凑,虽然是夏天,但酷暑未至,早晚温差大,单薄的衣衫终是无法抵御气候变化的。
飞鸟叽叽喳喳,每天清晨准时的晨钟响了起来,愣是把几个人给吵醒了。
江皓顶着惺忪迷蒙的眼,转动了一下有些僵硬酸痛的脖子,看着眼前的池塘兀自出神。
所幸昨晚祠堂的看场大叔让他们进里头借宿一宿,不然真的要露宿街头了。
小力起身,迅速收拾了一下细软,拍醒身边的其他几个,番薯昌慌慌张张的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顾不上擦掉眼角边上的眼屎,几个人不约而同看向出神的江皓,小力拍了拍他,江皓方才回过神来。
“走吧,还得赶路呢。”
蛇仔明知道江皓的反常的原因,伊人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这一宿里,他已经隐约听到好几次他喊着李钰的名字,梦呓最是骗不了人,思念谁,梦境会告知你真相。
江皓尴尬的背起茶叶,提着包袱,跟在他们后头,朝县城车站走去。
车站离祠堂有段距离,穿过鸡飞狗跳的市场,踏过长着青苔的青石路板,早晨的市场人头攒动,云吞档飘着清香的胡椒味,已经一夜没有东西下肚的他们闻到这熟悉的味道饥饿感更强了。
但也只能忍着,毕竟囊中羞涩,空无一物。
越过稍显拥挤的人群,他们几个背着的蛇皮袋过大,总是有意无意的剐蹭到别人,几乎是一路卑微的道着歉走过。
忙碌的低头赶路,没有人留意到从祠堂出来后一路跟随他们的身影。
搭上去县城的车,依然是那帐篷货车,一摇一晃的朝省城方向驶去。
凳子坐得他们屁股生疼,三小时后,终于到了目的地,屈着腿的酸麻感让他们差点没站稳。
背起一路上被其他乘客嫌弃的蛇皮袋,为了茶叶不被磨碎,他们已经尽量小心翼翼的背着。
刚一下车,面前就是几个月前熟悉的芳村汽车站售票亭,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