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笼罩在细雨中,雨水顺着宫殿的飞檐流淌成珠串,屋脊上的瑞兽螭吻矗立在烟雨中,在高处望向遥远的地方。
隆盛帝立在窗前,看窗外雨丝织成的烟雾,如眼前隔着纱,看不真切,他低声问:“云帆,三皇子到江南也有段时日了,可有书信?”
云帆立在身后一五一十的禀告:“三皇子并无来信,不过遭遇过几次暗杀,索性都有惊无险。”
隆盛帝长叹一口气,把手上的珠串握紧,转过身若有所思的说:“提起这江南,朕记得西南赈灾一事中,民间募捐者里所捐数额最高的便是那江南首富宁文德吧?”
云帆点头称是。
这宁文德是宁家嫡子,宁老爷老来得子,将近四十岁时才有了他,宁老爷去逝后,宁文德还不及志学之年。别看他年纪不大却是经商奇才,在短短几年时间里,他把宁家其他几位管事之人挨个驱逐出宁家商行,稳坐第一把交椅。
“去查查他的身家底细。”如今国库空虚,怎能让百姓比皇家还有钱呢?
“是!”云帆屈膝听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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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天气晴好,宽阔的水面上行驶着数条花船,其中一艘船楼雕梁画栋,甚是华贵。花船上隐约有丝竹之声传出,待船驶近一些,可闻见花香、酒香、胭脂香,香气萦绕扑鼻,令人迷醉。
周煜显穿着一身雪白丝绸长袍,袍上绣着浅色流云纹,骨节分明的手握着一只白玉杯,杯身通透温润,是上好的和田玉。
他身旁围坐着四五名歌姬,有抱着琵琶的,有奏箜篌的,还有在吹笙的,她们各个容貌艳丽,婀娜多姿。
江南美女如云,古人诚不欺我!
宁兰从船头走进舱内,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就是这样查案的?”
他被这脂粉香味熏的头发晕,出去透气良久复又进来。看着周煜显这悠闲风流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来度假呢!
周煜显放下手中的白玉杯,轻声笑:“还未来到时,你便说要带我好好领略一番这江南的好风景,如今我来了你怎么不乐意了呢?”
宁兰无奈地闭上眼摇摇头,他说带他去看风景,可没说让他坐在女人的怀里看风景,坐马坐车坐船不好吗?
周煜显见他冷着脸,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于是道:“你若是不喜欢这里,等会船靠岸便去忙你的。”家大业大的人,事儿一定很多。
谁知他刚说完这话,宁兰就瞪了他一眼。
歌姬们见两位公子皆是相貌堂堂,只不过一个平易近人,一个拒人于千里之外。
周煜显继续听着曲儿,可心情没有刚才那般好了。自下江南以来,刺客是一批接着一批的来送人头,而且来的皆是死士,压根问不出是受何人指派。
他前几日才躲过一次暗杀,刚从紧张的气氛里走出来,本想来这里放松下紧绷的神经,就听见一声巨响从船底传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见到有人被炸倒在地,血水止不住地往外流,歌姬们顿时吓得花容失色,都惊慌着站起身。
可船上不比陆地,一是空间狭小,二是不稳,再加上船底被炸了个大窟窿,正咕噜咕噜地往里进水,眼见船身倾斜,船舱里一众人等皆人仰马翻。
“跳水!”宁兰匍匐过来抓着周煜显的手腕喊道。
千钧一发之际,周煜显挣扎着站起身来,大声唤道:“霍廷!”
这时不远处驶来一条小船,小船像一条鱼一样快速穿梭在水面上。水中埋伏的刺客眼见他们不上钩,便没有躲藏的必要,哗啦啦从水中窜了出来。
“先走!”周煜显对位置靠外的宁兰说,接着从茶桌下抽出一把长剑,这是他上船后从腰间取下的。兵刃相接,发出“叮”的一声响。
宁兰快速上了霍廷驶来的小船,霍廷则飞身来刺已经上了花船的刺客。这批死士打法极其不要命,完全不管不顾已经赶来霍廷,齐齐向周煜显砍去。
眼见四五把尖刀快要劈到面门上,周煜显一个矮身窜出了敌人的包围圈,接着剑光一闪,成功解决掉了面前的两个黑衣人。
霍廷正在拖延往周煜显那边去的刺客,只见这时花船顶部破了一个大洞,一名黑衣人如鬼魅般出现在周煜显身后!
“小心背后!”霍廷一声呼喊,周煜显来不及回头,身体已经作出攻击姿势,他手里的剑刺向身前的黑衣人,同时长腿后踢,直击从上面跃下来的刺客腹部,刺客发出一声闷哼,被踢出老远。
有一就有二,顶部破洞处又闪身进来一名黑衣人,趁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