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稳定稍微紊乱的气息之后,才沉沉吐出。
明诚略微偏头,眼中含一丝微微笑意,纤长手指在他领带上轻轻一拉,接着又问:“不想吻我?”
他们所在的位置正在一棵白桦边上。这是一种生命力极强的树种,如果森林被大火烧毁,首先生长出来的经常是它。它的花语是:生与死的考验。
这棵白桦树干修直、枝叶扶疏,洒下一片迷人的荫蔽。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在下一瞬间,一个庞然大物般的身影压了下来,像是中世纪建筑风格的滴血大教堂的倾覆,要让人不自觉向他皈依。
沉重的分量,重叠的下肢,还有无形中笼罩下来的沉在记忆之底的海芋香味。
犹如牢笼,是束缚,也是囚锁,分明的强制,却又显出温情来。
仿佛被捕获。
一双手扶着他的脸,一个炙热的吻落了下来。
嘴唇紧贴得没有一丝缝隙,像被吸住和胶住。
上唇被用力地吸吮,似乎那是唯一的水源。
接着是下唇,依旧是浓密的仿佛要吞噬一般的吻。
火热的舌头挤了进来,熟练地找到一条小小的尖尖的舌头,把它裹卷起来,肆虐般的搅动纠缠。
甜美而强力的牢狱。
舌苔的粗糙感,不断濡浸的唾液,让这座牢狱有着鲜活生动的温度。
唇舌绞缠之间,明楼声音模糊地低喃他的名字。
低沉醇厚的声音切近又遥远,轻烟一般散开,缭绕不去,化作一场霖雨。
落下来,落下来,一滴滴渗入静谧的荒原,春潮涌动,万物复了苏。
他记得的。
记得这副肩膊,记得这股味道,记得这道声音,记得这种吻。
它们从记忆之底如同气泡般的次第浮起,浮出水面,凝幻成真。
头脑的记忆遗失了,身体的记忆却还在。
他记得他。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们分开。
良久,明诚开口道:“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性冷感。”
明楼沉稳地微笑,“那只是因为,我还没来。”
溯洄从之,他走了五年,终至水之湄,伸手摘下那朵始终等待的花。
明诚一笑,明楼这话说得颇为狂妄自负。可他想,在以前,自己应该也是喜欢这种狂妄的。
那种唯我独尊、万事尽在掌握的笃定。
明楼说:“刚来这里,我还没有找到住的地方。”
明诚点点头,眼中闪过一缕狡黠,故作不明:“我可以介绍几家不错的酒店。”
“我吃不惯酒店里的饭,出门在外,还是家常菜比较好。”明楼一脸坦然。
明诚微微一笑:“说得太复杂,我听不懂。”
明楼从善如流地言简意赅:“求收留。”
明诚想了想,说:“我那只有一张床。”
明楼能屈能伸:“我可以睡沙发。”
明诚继续说道:“早上我只买了点素菜,晚餐是水煮萝卜加青菜。”
这对无肉不欢的明楼是个考验,明楼内心痛苦了一下,面不改色道:“水煮萝卜挺好的。”
明诚住的地方不远,走路就可以过去。
沿途吸引目光无数,谁叫他们刚刚炮制了爆炸性新闻:眼高于顶的高岭之花与陌生东方男子校园人。
明诚全无所谓,并不在意后续影响。
他说:“何必藏着掖着?如果校方不能接受,那就换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