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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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爱也好恨也罢,都抵不过时间与遗忘。陶杨把他忘了,像忘记清晨身旁路过的第一个陌生人,在繁华喧嚣的浮生里,忘记一个梦那样轻易而简单。

    徐砾阳蓦然想起他从前拍过的一部戏,女主角身临险境,身后是悬崖峭壁,面前站着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的男主。超级狗血的剧情,女主他爹是邪教boss当年令整个武林闻风丧胆。

    而其时男主身为正道楷模,就要大义凛然,杀了女主为无辜的人报仇。来自上个世纪的老梗,陶杨拍的时候一次过了。演对手戏的便是现在的影后宋蕤,她望着他的时候,那份绝望和不舍,倒是记忆犹新。

    徐砾阳还记得她说:“你来吧,我不害怕。”

    “我不害怕,你来吧。”

    冥冥中注定的事,想逃也逃不了,阴差阳错,总会回到那条路上。岳维那张脸在徐砾阳眼前无限放大,他一阵晕眩后,岳维的唇瓣正贴着他的。温润干燥,鼻息交融。

    岳维闭着嘴,徐砾阳也闭着嘴,四片唇瓣贴在一起,两双眼睛却惊愕地瞪着对方。岳维像被某大型猫科食肉动物咬了一口,起身冲进浴室,开始他今晚第三轮搓澡。

    徐砾阳尴尬地躺着,谁知道岳维反应这么大。他扯出纸巾擦擦嘴,其实一点湿润的感觉也没有,岳维只是碰了一下,徐砾阳耳梢泛红,跳起身也冲进了二楼的浴室。

    时间过去了那么久,久得有些离谱,年少时光无法挽留,记忆幻化为白云苍狗,岳维躺在宽敞的大床上,旧时光阴纷至沓来,那条条通向过往的大路,却没有一条能告诉他,过错能否挽回。

    陶杨不记得他,正应了那句注定。

    徐砾阳辗转反侧,睡不着,想岳维的事,陶宇的事,还有楚泽言的事。想来想去也摸不清,这三个人到底怎么回事,他抬眼凝望窗外,天际星子明灭闪烁,为什么他从来不记得还有岳维这号人。

    十六岁那年夏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徐砾阳顶着熊猫眼从床上爬起来,失魂落魄钻进盥洗室,刷完牙洗把脸摸出岳维的男士乳液随便抹了抹,和岳维身上的味道很像,他忙低头用温水冲洗干净。

    餐厅里飘来豆浆的味儿,徐砾阳浑浑噩噩顺着气息飘过去。清晨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岳维背对他,系着围裙戴着手套,专心致志切手里的面包。

    徐砾阳大惊失色:“岳总,你还会下厨?”岳维回头瞥他一眼,又垂首切面包片:“以前一个人在国外,吃不惯那里的东西,自己会做点。”徐砾阳好奇:“没保姆?”

    岳维无语:“岳家佣人少,国外的宅子里通常没人。”徐砾阳说:“不是有中餐馆么?”岳维把面包片整齐地叠进乳白色的盘子里,端着它走到桌边放下,说:“人多。”

    “……”典型的岳维式回答,徐砾阳举起双手:“你说得对。”

    岳维伸手拍拍他脑袋,放轻声音:“吃。”徐砾阳端起手边的热牛奶,双唇轻抿杯沿,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岳维,岳维心无旁骛,专心致志应付手里的鸡蛋羹,切成几小块,用勺柄雕花缀玉的精致银勺舀起来。

    然后凑到徐砾阳嘴巴边上,面无表情道:“张嘴。”

    徐砾阳:“……”

    这个美好的早晨,徐砾阳被喂了两碗鸡蛋羹,五片面包,两杯热牛奶,末了还吞下付均送来的一笼八个小笼包和一碗皮蛋瘦肉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