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光亮没入黑暗。
医生拍开头顶的吊灯,陶杨忍不住抬手遮住眼睛。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湿臭,陶杨抬眼望向男人,他看见他的面罩在动,他听到他在说话。
他说:“你看这些照片,脏吗?”黑制服把照片摊开在他眼前,全都是他,赤身裸呈,沾染了地面的太多尘埃。
他又说:“你不该引诱岳家少爷,他不是同性恋。”
我没有……陶杨的辩解毫无用处,他已经解释了一遍又一遍,从他第一次被“治疗”开始。
医生说:“你喜欢岳维?”
陶杨绝望起来:“我不知道。”每一次,都是这个问题,如果他会妥协,他应该说,对,我不喜欢。但他脑子里一团乱,没来由的信念,让他坚持说,我不知道。
“你喜欢他,其实只出于一个目的,你想攀上岳家。”
“不是——”陶氏已经够他耀武扬威了,他从来没想要攀住高高在上的岳家。他和岳维,在两个世界,对啊,他们不一样。
陶杨心里明白,他应该大声告诉他,我和岳维没关系,我不喜欢他,我没有引诱他,我也不是同性恋。
那么现在,他在坚持些什么呢?
医生扬起下巴:“看来你还需要一点治疗,我希望你能变得更诚实些。”他身旁的黑制服放下手提箱,拿出一根鞭子和一包形状各样的刀具。
陶杨浑身发抖,他还看见那人手里的一包白粉,他想要那个东西,他绝望地想,我大概没救了。
“你有两个选择,是和不是,如果你的回答符合事实,你会得到奖励。”男人冷冰冰地重复着每日的必修课。
黑制服握住一把类似手术刀的玩意儿,他扯紧绑住陶杨的链子,然后拉开他沾满污尘的短袖,刀锋划过胸口的皮肤,留下刺痛和战栗,只是一道痕迹,没有流血。
他们只是想让他记下那痛感,黑制服很会拿捏力道,能让他痛不欲生,而又不留下任何伤痕。
“你引诱岳家少爷。”
“我没有。”
一鞭子。
“你喜欢岳维。”
“我不知道。”
一鞭子。
“你想攀上岳家。”
“不是。”
一鞭子。
……
“脏么?”
“脏。”
“你引诱岳家少爷。”
“是。”
“你喜欢岳维。”
“不喜欢。”
“你想攀上岳家。”
“我再也不敢了。”
黑制服把那包粉扔到他面前,陶杨双手哆嗦拿起它。还没来得及撕开包装袋,医生一把夺回去,陶杨绝望地抬眼,对方眯起眼睛。
他给他看了一张照片,那是岳维,站在阳光下,一颗苹果树前,纵然没什么表情,他依旧看得分明,他在笑。
陶杨的泪水从两颊滑落,医生说:“你认识他吗?”陶杨下意识点头,还没来得及转动脖子,鞭子当胸袭来,陶杨痛苦地蜷缩起身体。
男人又把照片放到他面前,语气严厉:“你认识他吗?”陶杨神情呆滞,目光涣散,不安地摇头。
男人把白粉扔了回去。
自那以后,只要看见岳维或是他的照片,他都会感受到,那阵从神经末梢上传递而来的剧痛,连四肢百骸都渗透着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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