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把头凑近我,温热的呼吸彼此交叠,只听他开口说,声音很轻:“其实,我很感谢学长。”
“这不是个秘密了,我的父母在我大概六岁的时候一起殉职。”他一字一句地敲在我的心上,四周很静,只剩他的声音:“这是我第一次来游乐园,以前总是听别人说这里有多好玩,今天才知道。”
“学长能陪我来这里,真的很开心。”
摩天轮似乎上剩了最高点,玻璃外透出一片光,时间仿佛定格,我看见乐鸣泽深灰色的眼珠中映出我的倒影,此时此刻,正温柔地凝望着他。
19
自上次游乐园之行后,已经过了五天。
而细细数来,和乐鸣泽朝夕相处一月有余,我似乎渐渐习惯这样的生活。
如常站在塔的池塘边上,我从怀里掏出金鲤鱼,望着手里沉甸甸的分量,总是觉得它肥了一圈。
“啵啵啵。”孔儿一个打挺,不耐烦地跃入水面,带起一层涟漪,随后冒出头,一个劲地向天上望。
“儿子,你真的是太没出息了。”我十分嫌弃,蹲下`身想用手去戳他,脑袋上好巧不巧地传来一阵鸟鸣。
“啾啾”小红从天而降,极没良心地去叨我伸出的手指,吓得我手一缩,心里暗骂这小白眼狼,有了对象忘了月老。
“学长,我来晚了。”乐鸣泽紧随其后地出现,他一反常态地没有穿那身黑色制服,而是罩了一套深蓝色的,类似警装的套服,他走近后说:“学长,我今天要去出任务,应该三四天不会来了。”
“任务?”我先是愣了愣,直起身子来。
这个我是知道的,关于塔的学生,无论哨兵向导,在学习期间都会进行实习和任务,不过我记得,那最少也是二十岁才开始的吧!
于是我疑惑看向他,问:“你不是才十九岁吗?他们这么早就让你去执行任务?”
“嗯,”他点点头,声音云淡风轻:“其实在我刚十九岁的时候,他们就派我做任务,这已经是我第四个任务。”
“大概每两个月会有一次,难度都不算太大,都没有很危险。”
“好吧。”果然是精英教育吗?我叹了口气,心里有些担忧,忽然间看到锲而不舍地投喂孔儿的小红,立马把乐鸣泽拉过来,从小红的鱼食袋里掏出一把递给乐鸣泽说:
“你之前不是还说鲤鱼可以保佑人的嘛,出发之前你去喂喂孔儿吧,许个平安归来的愿望,图个吉利。”
“那就谢谢学长了,”他从我手里接过,而后倾洒在水中,他转身离开,说:“学长,回头见。”
红色的大鸟也有些不舍地看了看水中没心没肺,吃得正香的鲤鱼,长鸣一声,盘旋而去。
20
我趴在桌子上,托腮转着笔,颇有些心不在焉。
“老顾,老顾,顾承安!”常晏一声大叫把我惊醒,他一只手在我面前晃悠,说:“你是不是忘了?下节课可是精神疏导考试。”
“赶快来排队,回头统一去考场。”他说完,就自顾自走出教室,我心道一声‘惨了’,也快步追出去。
长长的走廊上已经挤满了学生,整个年级的向导按照班级为单位分组考试,因为偏向于实践类的学科,所以考试形式也相当灵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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