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缓缓皱起了眉。
……
屋里实在太黑了,浓密的黑色压|在头顶上,明明是很空阔的空间,却觉得只有灯下小小一块空间能容人站立。
冬宁坐在孙朝东对面的椅子上,双手交叠在一起,他的手指轻轻打着节拍。
时间过去很久,按照孙朝东上次经验来说,他应该马上开始逼问,或许动手给他两下,以此来逼问那些失踪女孩的下落。可他却一点不着急,甚至还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他们。
孙朝东踌躇了好一会儿,总觉得冬宁的动作不太寻常。
光束这时从左朝右一晃,冰冷的黑色被温暖的灯光驱散了过去,接着光束又是反方向荡过去。冬宁的手指有节奏地一下一下打着节拍。
孙朝东有些昏昏欲睡,他移开目光,眯起了眼睛,仔细看向摄像机。凝视了不知道多久,慢慢的,他甚至能听见老旧的卡带发出咔擦咔擦的声响。那像胶水一样浓密粘稠的黑色镜头里,有一抹模糊的灰色斑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那是一个人的倒影。
那是一个年轻女人,身着纯白色长裙,那是很早流行的裙子,裙底在膝盖下、脚踝上。那女人一直看着他,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眼神说不出的奇怪,接着那女人仰起脖子,露出脖子上那一串闪闪发光的白金项链。
轰的一声,脑袋像是被重物猛击,他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对方。
那女人缓缓地站了起来,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手僵硬地放置在两侧,身子会随着动作不时地抽搐一下,像是坏了的玩具,缓慢重复着单调无趣的动作。
忽然,那女人扭过头,瞪着惊恐万分的眼睛看着前方。
孙朝东瞳孔猛地一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只见她那条纯白色的长裙,从腹部的位置开始染红,一朵朵猩红色花朵前仆后继地在她身上绽放。血越来越多,浓密的血腥味似乎化为有形的触角争先恐后地朝他袭来。
他猛地把头朝后一仰,想要逃离,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被牢牢禁锢挣脱不开。紧接着,他感到脚脖子有什么东西在轻轻碰他,痒痒的,凉凉的,像是丝线一样缠上了他的脚踝。
他蓦地低头一看,才发现凳子下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涌出无数头发丝,像是活着的一样,疯狂晃动着朝他的身上缠|绕上去,将他紧紧地拽住。
而另一边,浑身是血的女人,摇摇晃晃地朝他走来,每走一步,脚下就会稀稀拉拉掉出血肉模糊的内脏。
他惊恐地摇着头:“不是我害你的,不是我害你的!”
女人缓缓靠近他,最后停在他面前,他不敢抬头。
这时,手臂一凉,什么东西扫了过去,他浑身一哆嗦,女人长长干枯的像草一样的头发,慢慢垂在他身上。然后他感到了阴凉的凉气顺着他的后脖颈朝下移动,他闭上眼,无法克制地颤|抖,呼吸急|促起来,他想要离开,想要走!
忽然,他听见了火车轰隆隆的声响,身周犹如冰渣的寒冷潮水般忽然褪|去,他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顷刻间包围了他的身体。
他的心跳越来越开,他似乎意识到要出现什么,接着他听见一个比阳光还要温暖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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