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抬起头,无所畏惧地看着他:“欲海市是一座小城市,地图上几乎看不见,没有机场,也没有高铁,连火车都是最普通的绿皮火车。”
似乎要和老陈口中的城市迎合,空气里陈腐的气味钻进了屋里,整个房间显得死气沉沉。
华国很大,有很多很多城市,养育了一代又一代人,年轻人总是向往着外面的世界,他们出去求学、工作、成家。
慢慢的,电视新闻里,不停喜气洋洋的报道着类似xx城将划入新一线城市。一个一个大城市变成更大的城市,小城市却慢慢灰淡下来。
随着时代的潮流的必然趋势,年轻人越来越少,老龄化越来越严重,它必然会消失在呆板的地图里。
空气里那焦灼难耐的气息,似乎在告诉人们,它正企图用最后的汁水,保护在这座城市留下——最后的一批居民。
“我们过着普通本分的日子,每天学习工作,不惹是生非,只求能跟家人好好地过日子。可是总有那么一些人,他们手握权力,却依旧贪婪成性。”
老陈喘了口气,怒火点燃了空气,里面那些粘稠焦灼的煤油因子无法收拾地燃烧了起来。
他指着屏幕里的那些人,声音沙哑却字字有力地朝容铮质问:“容队,你看看这些人,嚣张跋扈,无恶不作,可是谁又能把他们怎么样呢?”
“在这片土地,他们横行霸道了几乎有三十年,三十年来,我们不停抗争,坚信法律会给我们一个公道,可是结果又如何?就连证据确凿,板上钉钉的事情,居然也能在最后法庭之上公然被推翻。我一直以来就想问问你们这些省会来的大官,这套法律究竟是属于人民的,还是属于那些权贵的。法律制定者和执行监督者到底是为人民服务,还是为钱服务,为权服务。这个社会到底还有没有所谓的公道存在!如果有,请问容队,它在哪儿呢!”
老陈几乎用尽了身体里装着的所有氧气,嘶声力竭地问出最后一句话。
容铮望着他,皱了皱眉。
他本来就是不善言辞的人,面对老陈的涛涛怒火,一时间竟找不出辩驳的话语,到最后,他只能选择沉默,无声承受这些责难。
多米年纪小,很快红了眼睛,小心翼翼挪着步子凑到容铮身边,可怜巴巴地喊了句:“老大……”
屋内唯一的少年发出颤声,屋内焦灼的气氛终于和缓了些。
老陈似乎也发现自己语气重了,大力搓了下脸,斟酌了下语句,缓声说:“对不起,容队,我太过,那些混蛋杀了那么多人,不能就那么简单的放过他们——容队,如果我们现在就闯进去救了人质,那那些女孩,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