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竟然庆幸相伴的日子不会持续太久。他根本忍不住眼泪,一想到即将走入无知无觉的死亡,就恐惧得抽泣。
也许立即消散才是最好的结果。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几日身体排斥已经越来越明显,感官的退化尚且可以忍受,最难受的是无处不在的疼痛。
他曾经是那么坚强的特种兵,比寻常人更能忍受伤痛,但现在,他已经忍不住了。那些来自筋骨、脏器的剧痛每每令他冷汗淋漓,即便躺着也疼痛不已。药物没有用,唯有待在肖衢身边,在心理作用的误导下,才会稍微好受一点。
结束这种疼痛的唯一途径就是消散,可他偏偏舍不得。
黑暗里,充斥着他压抑至极的哭声。
肖衢没有在家中用餐,临走前叮嘱厨房弄点清淡易消化的食物,送去成顷的卧房。
沈棹的到来令他心神不宁,虽然决定好好待成顷,却不知该怎么做。
仿佛已经失去了宠爱一个人的能力,方才看着成顷缩在床上,他明明应当走进去,看看成顷的情况,随便将人叫起来用晚餐,却只是在门口驻足片刻,然后离去。
如果躺在床上的是盛羽,他不会就这么离开。
对成顷,他实在没有太多耐心与感情。那些表露在外的纵容与占有欲,皆是因为他将成顷当做了盛羽。
除此以外,成顷对他没有别的吸引力。
很晚才回到别墅,管家说,成少爷一直没有起来,粥还在炉子上温着。
他犹豫要不要去看看成顷,已经走到卧房门口,却最终作罢。
成顷身体没有问题,不过是听到了他与沈棹的话,一时有了些情绪而已。
他没有心思去哄成顷。
被当做盛羽替身的事,成顷能接受便继续在这个家里待下去,他不会亏待成顷,如果不能接受,他也不会硬将人留下来。
只是这日之后,他发现成顷稍稍有些变化,不再像以前一样时时黏在他身边了,看他的目光也有了少许改变。
要如何形容那种改变?大抵是不再渴慕,不再炙热,却多了几分令人捉摸不透的温柔。
那种温柔与若即若离竟然挑起了他的欲望。
生病后,成顷痩了一圈,脸色比往日更加苍白,他原本就能轻松将成顷抱起来,现在更觉得怀里的人轻得过分。
成顷穿着薄款睡衣,在他怀里发抖。
他感觉到成顷体温似乎低得不正常,抬手摸了摸成顷额头,成顷竟然躲开了。
“看着我。”他说。
成顷好像很害怕,转过头来,却没有看着他的眼睛。
以往若是被他搂着,成顷一定会与他四目相对。
今日,成顷的眼神却有些茫然,偶尔看向别处,像无法聚焦一样。
“不舒服?”他轻声问。
成顷没有回应,看上去像没有听到。
他以为成顷走神了,兴致退了一半,语气也冷下来,“你在看哪里?”
成顷这回有反应了,唇角动了动,“肖先生。”
他叹了口气,在成顷脸上轻拍两下,声音大了些,“哪里不舒服?”
“没有。”成顷摇头,柔软的头发蹭着他的手臂,“今天睡得太久,有点迷糊。”
“管家说你中午没有吃饭?怎么光顾着睡觉?”
成顷笑了,但那笑容好像是拼命挤出来的,“中午只有我一个人,我想和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