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临顿住脚步,他本身就是一个心肠非常软的人,更何况对方在用恳求的眼神。
出了医生办公室门,叶临拉住杜亚伯的衣袖,问:“不要等等他吗?”
杜亚伯似乎料到叶临会这么说,只是微微勾了下嘴角,转身坐进走廊的椅子里。
二十分钟后,杜俊豪被保姆推着从医生办公室出来。
杜亚伯和杜俊豪虽然名义上是堂兄弟,但并无任何血缘关系,这事医生都是知道的。
医生送杜俊豪出来,看了眼等在门口的杜亚伯,那眼神意味复杂。
杜俊豪被保姆推着一路无语,叶临和杜亚伯跟着他来到楼下的小花园。
保姆被杜俊豪派去买东西,小花园中心的凉亭里就剩三个人。
杜俊豪肤色过于白皙,显然是长久不见阳光,身体也瘦削的不成样子,就剩一堆骨头勉强撑着脑袋。
他扯下口罩,轻叹口气,努力微笑:“亚伯,谢谢你。”
杜亚伯站在小凉亭的另外一边,对方细小的说话声不仔细辨别很难听到。
“还有你……叶老师,从莲姨那听到了一些你们的事。非常谢谢你们能帮我帮到这个份儿上。”杜俊豪在轮椅里努力扭动身子,想找一个舒服点的姿势,但是试了几下都不能满意,于是继续佝偻着。
“可是……我还要更贪心一些,”杜俊豪努力抬头去看杜亚伯,眼里流露出复杂的神色,“手术后二十天起,我一直有强烈的排异反应。病床上躺了太多的时间,身体都空了,部件都不好用了,好不容易才移植到肝脏,本以为能侥幸再活几年,肾功能却又……”
说着,杜俊豪费劲全身力气,把病号服的袖子往上捋了捋,露出一小节淤青发紫的小臂。
他说:“这一次,我是真的快要死了,亚伯。”
杜亚伯虽然听不大清杜俊豪的话,但那胳膊上的青紫色倒是看得清清楚楚。他无意识地向前走了两步,看叶临再看杜俊豪,问:“怎么回事?”
“肾衰竭,能这么和你们说说话,都是提前打了止痛针的。”杜俊豪笑。
杜亚伯凝视杜俊豪的眼,想努力从对方眼中搜寻一点往日盛气凌人的影子,然而他毫无所获。
“你救了我,我自己却不争气。”杜俊豪苦笑,“我今天叫你,只想再贪心地要你帮我做一些事……”
杜亚伯的眼睛还死命地盯着那个从小欺负自己的人,心里却乱七八糟,大脑一片空白。
“我死了,我名下的所有资产……估计也不剩什么了,都帮我转交给小晗。我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哥哥,那一次对她做了过分的事,一直欠她一句对不起。我知道,她们母女说是因为莲姨的病情搬离杜家,其实是怕我再对她怎样。”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从来不缺女人,对小晗却是真心的。知道她们搬出去后,你还一直照顾着她,接她上学放学什么的,我……亚伯,我从小欺负你,知道为什么吗?”
“就是因为你太好了,谁都会拿我和你比较,我嫉妒、羡慕……”
“现在不说这个……还有,我身体的状况,都是瞒着父母的。他们好不容易看我做了手术,期望太高,我不想活着的时候再看他们掉眼泪。”
“我死后,拜托你……对不起,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我真的想,请你替我照看他们……毕竟,我那个姐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