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逃跑,那并没有什么,可他反过来把人上了,这罪过就大了。
尤其是他还把人折腾得那么惨!
想到先前睿平那处血肉模糊、狼狈不堪的样子,他心里头的歉疚一阵一阵的往上翻,再想到他软弱无力地任由自己抱进抱出澡桶的样子,更生出了不少的怜惜。
他轻轻帮睿平拢了拢被子:“现在我们还是别说这个了吧,趁着还有些时间,你赶紧睡。”
一想到第二天睿平还要这个样子去上朝,他不由蹙了眉,小心建议说:“明天你是不是就别上朝了?递个条子到宫里去告个假——就算担个‘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名声,总还是把伤养好更要紧。”
“本来也不必去的。”
睿平略略尴尬,低声道:“东平、南水的排水工程已经批下,别的事我暂时都不必再管,只要专心筹备这件事就好。而这些,只在工部就可以完成……本来我昨天就应该开始着手的。”
结果被那件事给耽误了么?
所以这究竟是多深的执念啊,让一个忧国忧民的工作狂连刻不容缓的本职工作都抛下了!
想到这个,方彧的心情不由有些微妙,同时也不是不尴尬的。
“那什么……”
他急促地打断了睿平的话:“其实也不必一定要到工部去吧,你之前不是在家里处理过事情么,横竖咱们王府跟工部也不太远,你让他们有什么事都往这里回好了。”
微微顿了顿,他又补充说:“有很多东西是我要用的,本来也要送到王府里来。”
睿平抬眼看他,有点想问——你有没有注意到先前说了个家?
或许在方彧心里,早就把静王府当家了,是自己敏感多疑,才畏相敬如宾这个词如虎,过分解读成那个样子。
当然也可能并不是过分解读,但相依相伴、相濡以沫至今,不管方彧心里有没有自己,自己都该给他足够的信任才是。
“……抱歉。”
睿平终将这句迟到的话说出了口。
“啊?!”
方彧的思绪还在明天怎么安排上,反应了一刻才反应了过来,不由隔着被子搂了搂睿平:“该道歉的是我才是,最后……终归是我伤了你。”
“那就……”
睿平犹豫地问:“扯平了?”
“扯平了!”
方彧肯定地回答。
“我们之后……”
睿平仍还有些犹疑不定,伤害可以抹平,可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却不会完全没有痕迹留下,方彧心中能毫无芥蒂吗?
方彧用自己无比坚定地态度安慰了他。
“还那样!”
方彧斩钉截铁地说。
这话骗得过睿平却骗不过方彧自己,他哄着睿平沉沉进了梦乡,自己却始终都培养不出半点睡意来。
静静地看着睿平的睡颜,一句话在他心中滚来滚去怎么也过不去——你睡了这个男人。
他控制不住地将自己的手落在的对方的眉眼上,头一次发现,这个人原来生得这么好看。
而今天自己前前后后,除去一开始那种类似被背叛那样难以抑制的怒火,以及发现自己闯祸了之后的慌张,竟然再没有任何其他不良反应,比如难堪,比如恶心。
后来更是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回来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看到他那么狼狈又忍不住要帮他清理。
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句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凭自己一身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