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腾腾的翻出一张文书纸契,折痕陈旧,边缘毛糙。忍着笑,递给沈抟。
沈抟小心的收入怀里,朝他翻了个白眼。
薛竹兀自好笑:“成日把这玩意带身上干什么?没它,还跑了我不成!”
沈抟抿抿嘴唇:“不是你叫我收好了?”
薛竹笑嘻嘻撇他一眼,负手走到前面去了。
得到皖庆,刚好除夕。二人见了见杜苇,找了冬日难买的几样菜蔬,并两尾鲜鱼。
薛竹要给钱,杜苇赶紧拦住,又给他配齐了鲜肉鸡蛋,米面柴油,连烟花爆竹装了一车。着人推着,送他二人到药市街后巷去。
沈抟临走留下一枚拇指大小的玉瓶,内有三颗小小红丸,瞧杜苇神色,必不是甚光明正大之物。也就难怪杜员外多子多福多孝敬!
走到小木头家门前,他正站在小院门口垫脚伸臂,挂一盏红灯笼。过了两年,小木头堪堪少年,长大了不少。薛竹伸手接过,一长身,帮他挂好。
小木头回头一望是他,一脸喜色。又看后面笑吟吟的沈抟,赶步上前磕头:“道长!可再见了!谢天谢地,你好啦!”沈抟赶紧搀起,道:“早大好了!小掌柜,我们找你过年来了。”
小木头的母亲,名唤丁香。从屋内转出。看到帮她夫君报仇除害的恩人,也颇欣喜,顾不得回避,俯首与沈抟磕头,口称跪谢恩人。
沈抟不好伸手搀扶,只得一撩衣襟,便要曲膝还礼。薛竹拦住:“哎哎咱们算了吧!累不累啊!我说要不做饭吧!”
丁香也大笑起身:“可也是!这时候了!再不张罗,二位道长这年夜饭啊!吃不上了!”原来也是个泼辣爽利女子。
薛竹帮丁香整治菜蔬,煎炒烹炸。沈抟就陪小木头在院门口放爆竹。后巷里穷苦人家居多,哪里有这许多烟花。引了半条巷的大小孩童来看。
沈抟捧着一个喷焰的荷花灯,看着小木头欢呼雀跃,自己也觉得心中熨帖。
小木头兴奋的说:“道长!我又攒了许多朱砂!你怎么能用那么多朱砂?”
沈抟看着他道:“我要画符的嘛!当然用的多。”
小木头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道士都会炼丹!你一定是用朱砂炼丹吧?”
沈抟点点头:“是,炼丹也用!”
小木头一脸神秘道:“以前听我爹说,道士炼的丹,吃了就能长生不老!道长,你会不会炼”
沈抟给他点了个向下流火的金鱼灯,拿竹竿挑着。小木头又爱又怕得拿着金鱼灯跑了。
沈抟眯着细眼看着他,悄声道:“我会,但我不太想炼了”
丁香取出一小坛橘酒,推沈抟坐了上首。薛竹不好与丁香对坐,便在下首打横。丁香教小木头敬酒,沈薛二人因了过年,也拿杯略沾沾唇,不过意思而已。
丁香也举举杯,道:“过了年,木头就十四岁了。倒还没个大名,不如道长给想一个吧!”
沈抟看看薛竹,道:“我一时没有,你说呢?”
薛竹挠挠头:“我们因为朱砂才认识,要不叫朱砂?”
沈抟笑骂:“胡扯!要不叫沐彤吧!沐彤沐辰砂。”
薛竹大笑:“还不是叫朱砂!”
小木头想想说:“我觉得很好!要叫这名字,我的朱砂,以后定会畅销!”
完了年夜饭,沈抟便于外室打坐。丁香取了些吃食烟花,去自己寡嫂家借住。
薛竹揣了一袋子饴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