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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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蓬莱的融了,瀛洲的又不。一年内不能将两处融水集齐,也就兑不出四海水了。”

    薛竹刚刚睡醒,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

    “师父我来吧,你进去睡。一会我在前面驿站换马。”薛竹掀起车帘,把手里的小薰炉放在沈抟怀里,坐在车辕另一边。

    沈抟依言停车,解下身上斗篷,把薛竹一圈,道:“小心着,冷就停停。我午时就醒了。”

    薛竹握住沈抟双手,揣在胸口暖了一会,道:“操心命!天亮了就好多了!”掀起车帘把沈抟送了进去,看着他躺好,又把车里的碳炉放在他脚下。这才回过头,驾车而去。

    未及得到,沿路便遇成股的流民,拖家带口,扶老携幼。按说蓬莱春夏分明,气候得宜,士农工商历来闲适,从未听说旱涝蝗灾。不可能有人逃难啊!

    沈抟午时刚过,果然醒转。薛竹听他动静,朝里问一句:“师父?饿不饿啊?”

    沈抟哑着嗓子答:“可不就是饿醒的。歇会吧。”薛竹依言停车,把碳炉盖子拧开,换了新碳,座上一个小铜锅,抓两把炒米,加些肉糜,煮了一锅。

    沈抟看准沿路休整的一家六口,取了两块酥酪,递给一旁休息的两个小童。女童大些,赶紧福了福,跑去叫了一老翁来。

    沈抟稽首揖道,问:“老丈有礼,前方就是蓬莱地界吧?贫道一路行来,怎么见许多人迁徙?”

    这老翁拱拱手道:“道长远来,不知本地事,大家都是逃难的。”

    沈抟奇了:“怎么会?蓬莱素有仙境美名,水土丰沃,从无天灾啊!”

    老翁苦笑着问:“道长没来过我们蓬莱吧?”

    沈抟想想,近二十年确实没来过,只好摇摇头道:“从没来过。”

    那老翁道:“那就不怪道长这么想了,蓬莱已活祭海龙神十几年。最近半年,想是黄北二海将融,几次海啸,竟然三个月祭了九人!所以能走的都走了,守家虽好,性命更重要!”

    沈抟闻之大惊。通常祭河伯海主,也就焚香抛食,烧黄二酒。三牲六畜已经是十年八年也赶不上的大祭。什么海龙神要活人祭祀,这不就是邪祟作怪?纳命敛魂?

    别过老翁,沈抟回转,薛竹看他略有忧色,问道:“怎么了?下不了海?”

    沈抟看了看他:“少爷,有没有兴趣当海龙神的活祭?”

    薛竹瞠目结舌。

    西去急流如云涌,南来薄雾应风生。

    黄海北海,向来泾渭分明。临石观海,便见东南方一片黄水,淘淘而逝,滚滚疾流。击山拍石,怒荡不休。再望西北,净透澄澈,碧青湛蓝。或有游鱼水草,摇曳采采,悠然静宜,推沙抚岸。

    薛竹第一次看海,又是如此景观,抚掌称奇,啧啧赞叹。沈抟多年未见,负手而立,也颇感慨,开胸扩志,郁结稍解。

    薛竹居高临下,望海岸上一群人正忙碌,红台绿帐,香烛纸马,对沈抟说:“师父你看,正搭台子呢。也不知这两天谁家倒霉。”

    沈抟也看了看,道:“经商的,作工的,能走的基本都走了。留下的,肯定是守土耕田的,要不就是渔家。我们问问去吧。”

    薛竹紧了紧比甲,几步登踩,拧身而下。沈抟临渊踏步,落在薛竹身后。随他向临海的渔村走去。

    第28章 点红妆冻海翻煞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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