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现在的生活没什么不好,毕竟在家乡的时候还不能吃饱肚子,但这里可以。
他是一个孤儿,童年时候集中住在祷告堂后面的一个小仓库里。白天跟着小伙伴出去找吃的,晚上就睡大通铺。
他和比奇不在一个城市,但因为他的城市沦陷得早,他们被赶往比奇所在的地方。不过就算到了新地方也没啥用处,饿死的人每天都有,还有各种疾病,子弹,地雷。
他也去过宁晋国的边界,见到了那一张巨大的铁丝网。不过他压根没觉得自己能通过去,毕竟里面都是长头发的人,女人,女孩,他卷卷的毛发再怎么假装也骗不过驻守在关卡的警卫。
不过就算如此,他还是努力了一下的。
那时候宁晋管理没有这么严格,所以他们可以沿着铁丝网一路走,有的地方关卡比较松,他们掏出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还是能够过去的。
所以科里亚真正进过宁晋,在宁晋的空旷地上,住了一周的帐篷。
他说宁晋挺好的,没有这里那么冷,到处都是灯和人。不过宁晋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他们给饼的方式和这里给饼不一样,宁晋的管理员是一袋子丢到他们的帐篷间,于是大家就一拥而上地抢。
虽然和科里亚抢的多是女人,但科里亚本来就瘦小,有时候连包围圈就进不去,等到别人散开时,那袋子就剩下一点面粉渣。
他饿得要命,只能喝水。
他本来想着熬过这一段就能再分配,至少不会让他们一直抢饼,谁知道饿的人不止他一个,有一部分人的选择并不是和他一样等待,而是冲破了给他们划定的包围圈,冲进街道的商铺抢。
“后来宁晋就不再放男人进去了,超过十八岁的男孩子都不行,”科里亚说,“有些女人也被丢出来了。”
这些帐篷进行了第二次的筛选,科里亚又被丢出了铁丝网外,丢到了船上,丢往更恶劣的地方。
听闻科里亚进过宁晋,比奇心口一紧,他没有一天不在担忧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可正当他想进一步追问宁晋的情况时,房门被敲响了。
科里亚打了一个激灵,马上和比奇一同坐了起来。
那敲门声并不似特管员的蛮横,而是轻轻的,好像在试探一样。
比奇和科里亚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
于是那敲门声响一响,停一停,再响一响。
反复了几次后,外面的人才说话了。
那人叫了一声科里亚的名字,科里亚好奇地皱起了眉头。他从床上下来,试图走到门边听清楚一点,比奇却一下子抓住他,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过去。
紧接着那人又叫了一声,他说科里亚,是我,维迪拉,你还有酒和饼吗?
这一句让科里亚笑起来,他挣脱了比奇,马上穿鞋。他拍拍比奇的手说别怕,他是我在厨房的朋友,索坦松也认识,索坦松经常给他们饼。
比奇仍然感觉很不安,他没有穿鞋,快两步再次抓住科里亚,提醒——“可是现在索坦松不在。”
“我知道,没事的,我就把饼递出去就行,他和特管员没关系。”科里亚安慰道,回身把柜子里的饼用纸袋包好,一边包一边说我们每周都会给的,你不要怕,你坐着就好,我给了就关门锁好。
比奇没有办法多说什么,可他始终觉得这时候不该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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