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话了,”阿诺瓦一把掐住他的喉咙,力量十足地大,几乎能直接将比奇提起来,他的声音却和缓低沉,仿佛屠宰羔羊前轻柔顺毛——“这回你怎么不说,你是桑多的人?”
比奇抓住阿诺瓦的手腕,他的力量快要把自己掐死。
但既然阿诺瓦愿意听,他便断断续续地说——“我……我是,我、我是桑多的人,他、他是索坦松的人,你们……不能带走……”
这样的话引来房内其他特管员的轻笑。
阿诺瓦没有松手,也没有被放到真正的社会里不是牢底坐穿就是拉去打靶,而放到这里却成了人人默认的行为模式。
可要说这里没规则,大家又都在心里头有一杆秤,什么事能管,什么事不能管。什么东西看得到,什么东西即便看到了也要假装一无所知。
信仰的更改比人命重要,肉`体的存活的灵魂重要,食物的有无比尊严重要,罪不是罪,恶不是恶。
比奇的脑子里又浮现出那一份祷告的话,每一次到了这种时候,它们就成为他脑海里唯一的声音。
可现在即便用那话也难以安抚自己——除了死亡,哪里有平静。
而就算是这样可怜的词汇,他也只能在心里念叨。如果当别人无法救赎自己,自我救赎的权利又被剥夺,那人还剩下什么?
什么都不剩。
也就是这样的想法,让比奇突然意识到了点什么。
他再往前走了几步,接着猛地扭头看了两个c栋的特管员一眼,而他发现其中一人又偷偷地抬头了。那人拧紧了眉心,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他们也想救他和科里亚,只是他们没有理由,没有权利,没有身份。
那如果——比奇给他们一个拯救的借口呢?
比如,用更大的罪行压向自己,也压向阿诺瓦。
他知道这么做的后果,那就是他会被关禁闭,会被重新投入森林做苦力,会被严加看管甚至重重审查,会与桑多分开,谁也不知道这分开到底是一周还是一个月,或者是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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