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一次地深呼吸,然而胸口沉重几乎窒息的感觉依旧挥之不去如影随形。
前头红灯还没换,车里来电提示已经响起来了。
苏识清清嗓子接了电话。
“到哪了?”赵承彦问。
因为车内音箱位置的缘故,苏识一直感觉车里免提通话系统的效果一言难尽,他以前都觉得这种三百六十度全景音效画风诡异,但是今回,接通之后将他包裹其中的熟悉嗓音一瞬间就让刚刚压在苏识心口的窒息感减轻了许多。
苏识呼了一口气,“中央公园。”
“我刚刚问过了,高速追尾,骨折、软组织挫伤、脊柱损伤。手术还没做完,大概还有半小时,问题不大,病房其他都已经办好了。”赵承彦说。
心里绷着的一根弦现在终于也放松了一点,苏识看着前头的路况,咬了咬下嘴唇“嗯”了一声,又轻声说:“谢谢你。”
“明天见到我再说。”赵承彦说。
苏识皱了一下眉头,问:“你明天回来?”
“明晚,”赵承彦说,“一院住院部房源很紧,虽然病房已经订下了但是护工也不够,等明后天情况稳定一点我回去跟你一起办转院,恢复期去上次你住的那家私立医院比较好。”
苏识听他这样说心里一阵难受:“你不用这样,你还有事情没忙完——”
“没有了,”苏识没说完赵承彦就把后面半句接了过去,淡声说:“这边事情已经差不多了,住院事情很多,我回去跟你一起。”
苏识心里苦涩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车里沉默了一会,他下意识瞥了一眼时间,本来想劝电话对面的人赶紧睡觉,结果话到嘴边还是转了一下——依着赵承彦的性格,现在机票一定都已经订好了。
苏识叹了口气,问:“你订的几点的机票?”
果不其然,赵承彦说:“两点二十。”
赵承彦挂断电话之后苏识立马简单给他妈电话报备了一下让她安心,然后进医院就直奔五楼手术室。苏爸爸的手术还没做完,苏识赶过去的时候手术室外面除了有在等候家属的护士,还坐着一个他认识人——是跟他爸一个办公室的老师,现在头上缠着绷带,脖子上带着支架,直直伸出去的一条腿上打着石膏,好像打了败仗一样垂头丧气地坐在手术室门前。
苏识再三确认自己没认错人,然后才走了过去:“刘叔叔。”
跟护士和“刘叔叔”的一番交谈之后,苏识得到了一个大佬提供的消息的扩展版:他爸一行五个人代表学校来开教学研讨会,晚上返程的时候在高速路上被一辆货车追尾,除了他爸以外还有三个人也在手术室里,但所幸都不是危重伤情,手术完成之后监护一晚,应该明天都可以转普通病房。
苏妈妈到的时候手术已经做完了,手术成功没有什么太大问题,但是他爸跟另外一个老实的伤情还算是比较严重,需要在重症监护观察一段时间,情况稳定明天中午可以转普通病房。
重症监护外面家属区人很多,预设的座椅已经全部被占满了,甚至还有人自己带着马扎板凳坐在走廊上。“面色凝重”远不足以形容这些人脸上的哀戚,压抑沉重的氛围压得人喘不上气。
两人没有什么准备在这里只能站着,看着里面苏爸爸被移上监护室的病床连好各种设备就已经接近二十分钟了,苏识看着旁边他妈苍白的脸色心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