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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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辈大概也都很温柔。

    可是他错了。

    那些纠缠不清的恩恩怨怨在时间的催化下变成了解不开的结,易安歌已经闹不清楚自己跟眼前这个人到底有多少账要算。易家,景家,基地,还有许多或是无辜或是有罪的隐藏者和普通人,方启贤欠下的债实在是太多了,反而叫易安歌一时间不知应该从哪里下手才好。

    最难过的还是景嵘吧,从四岁开始目睹基地的惨状,经历人性的冷漠,失去母亲、父亲不管不顾、家破人亡……相比之下易安歌比他幸运得多,毕竟易明光负担起了长辈应有的责任,虽说他给易安歌带来的生活没有同龄人那样无忧无虑,但至少他是个好人。外人永远也想象不出来,对成年前的景嵘来说,遇见一个好人是多困难的一件事。

    景嵘比方启贤高了足足一个头,两个人离得有些近,景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冰冷。

    “她知道吗?”

    景嵘问了一个十分特殊的问题。

    易安歌一头雾水,方启贤却在瞬间懂了,笑着摇摇头。

    “她理应不知道……但猜到了。她问过我,我没有反驳。”

    景嵘身上瞬间萦绕起一股看不见的怒气,“所以,让她直到最后都不得瞑目的人,是你。”

    方启贤沉默不语,易安歌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景嵘向着方启贤逼近,“你曾经说,只要我听话,她就会好起来。都是骗人的。”

    “我信了,信了你两年。”

    “我一直以为她的病无法好起来是因为我表现得还不够好。现在你告诉我,她是因为你才病逝的?”

    景嵘将方启贤逼到一个死角,扯起他的衣领怒吼道,“她也是你的实验体吗?你用自己的女儿做过实验吗?!”

    易安歌从未见过景嵘如此生气,也顿时醒悟,景嵘口中的“她”,指的是他的母亲。

    方启贤当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不管他有没有做过,只要不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景嵘就会永远被困在悔恨过去的旋涡里。暴怒即是悲愤,景嵘越是生气,方启贤就越开心。

    易安歌上去将景嵘拉开,握着他的手转移他的注意力。

    可景嵘的眼睛已经红了,他像一只愤怒的野兽,似乎只要易安歌一松手,他就会扑上去将方启贤撕个粉碎。

    【冷静】,易安歌在心中紧张地对他说,【不要上他的当】。

    【我知道】。

    出乎意料的回应,易安歌诧异地看着他,只见景嵘的身体在雾气缭绕的光线下显得模糊又挺拔。

    方启贤幽幽地开口,“总会有牺牲……”

    咣当一声,景嵘用念力从废墟中抽出一根钢筋,竖在方启贤的头顶。

    “这么多年,你想过她当时的感受吗?”

    粗而扭曲的钢筋因为断裂产生了一个尖锐的斜面,危险地悬挂在距离方启贤眉心不到十厘米的地方。易安歌毫不怀疑,只要方启贤说一个“不”字,这钢筋就会刺穿他的脑袋。

    只要他说了没有,景嵘就不会继续问下去。

    方启贤闭了闭眼睛,表情略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