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声。
不知道是因为小狐狸的沉默,抑或是被玄武一族扣上莫须有罪名的愤懑,饕餮望着那堆白骨是越看越气。
须臾后,饕餮猛地一掌将那骨堆打散,但闻一声暴吼,惊起远处林中无数飞鸟,成块零落的白骨于空中簌簌落下,许久之后,这动静才缓缓平息。
却说那饕餮如此发作之后,也不知道为何,心下气恼不减分毫。见小狐狸依旧没有动静,饕餮长舒了一口气,以尽量和缓的语气唤道,“球球,下来。”
小狐狸不情不愿地从饕餮颈周长毛中抬起头来,也不应声,只磨磨蹭蹭地顺着饕餮前肢滑下,踱步到了饕餮面前。
那饕餮本以为这狐狸会使性子打闹嚷嚷,却未想过会如此安静,察觉不对,它便垂下头瞧去。
就见那小狐狸睁着一双红肿如杏的眼,神色间写满了委屈。
“……”
四目相对,两相无言。
眼见着小狐狸那双黑亮的眼中又逐渐有水光漫出,不知怎的,饕餮心中一紧,不作它想,便将小狐狸一把抄起,举到了眼前。
离得近了,啜泣声也随之大了。
饕餮不知心疼为何物,却也知道此时应该好好安慰一下这个小家伙。于是它凑上前,用鼻尖拱了一拱小狐狸的身体,半带戏谑半带关切地问道,“怎的还红了眼睛,谁欺负你了?”
小狐狸抿唇本不欲回答,可怎知听得饕餮这话后,愈想愈觉得委屈,抽抽答答地嚷道,“你还我涂七!”
说罢,它便张牙舞爪地朝饕餮扑去。
虽说小狐狸此时还是乳臭未干,但被那爪子划着到底还是疼的。
饕餮忙将它挪远了些,但并未放回地下。它难得有些耐性,哄道,“兔子只是随穷奇赴宴,再过几日你就能再见到他了。”
小狐狸却是不信,“骗子……那野山鸡分明要将他吃了!”
“老饕再去给你逮只兔子回来可好?”
“就要涂七!就要!”
如此一来,饕餮便觉得烦了,它眸色一暗,正要发作,便又见小狐狸抽噎着问道,“涂七真的会回来?”
饕餮又应了一次,“会。”
小狐狸这才慢慢止住了哭声,它在饕餮掌中抹干了鼻涕眼泪,继而举起爪子对饕餮道,“你发誓。”
却不知是与谁学的做派。
可那饕餮四肢着地,如今已是一只前爪抬起将小狐狸捧高,委实再空不出另一只爪子,便只能干巴巴道,“……老饕发誓。”
未几,饕餮瞧着小狐狸瘪了瘪嘴,怕这小家伙又要闹腾,无奈之下,便只得凑前用鼻尖与小狐狸的爪子碰了一碰,权作“击掌”。
这才算完。
……
且说那饕餮与小狐狸走远后,原本平稳如镜的水面却是泛起了波澜。数息之后,原本沉于潭底白骨纷纷浮上水面,拢作一处,又被堆回了岸边,变作初始时垒成骨堆的模样。
细看,始作俑者竟是一只棕白相间的刺猬。
这刺猬将那蛟龙头放上骨堆,四下观望一阵,便又溜回潭中,不知泅向何处了。
徒留一座骨堆立于原处。
……
小狐狸虽是重情重义,可到底心智不算健全,饕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