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来,语气倒是缓和不少,“药呢?”
“何药?”
“救命之药。”
自初时便阖着眸子的钟山神这才睁开了眼,它朝饕餮走去,蹄甲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如乐音。
钟山神与饕餮脖颈相邻,继而长吹了一口气。
饕餮恶寒,身子抖了一抖,却无动作,只强作面无表情。
它背上的小狐狸却似被一道云气所托,晃晃悠悠地飘至半空,又浮到那钟山神身旁。
钟山神道,“五日后来接它。”
……
小狐狸不在身边,饕餮却是不习惯这难得的清静。自小狐狸被钟山神“掳”走,饕餮并未回钩吾山,而是就此在女儿山住下。
饕餮知那钟山神想来茹素,但依旧忍不住在脑海中想象出小狐狸被煎炸烹炒的各式模样,并为此忧心忡忡。
如此,饕餮的食量,便成了女儿山一道奇景。
只可远观,不可靠近。
……
五日后。
天还未亮,一只棕毛松鼠便闯进了山洞,几步后“嘭”地化作人形,又跌跌撞撞地朝深处奔去。
“山、山神,那凶兽又吃了十数只妖,就连邻处山头那大鹏,也……”
“它可有为难你们?”
“它说,说……说不屑于吃我们。”
钟山神笑而不答,倒是一个声音自它身旁脆生生地想起,“大家伙什么时候也开始挑食了。”
是小狐狸。
它从钟山神身侧走出,悠悠地伸了个懒腰,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可那双黑亮水灵的眸子却一个劲地往洞口处瞅。
此刻的小狐狸全然没有了病态,毛色莹白顺亮,垂于身后的三尾不时轻晃,就连身型也相较于五日前大上了一圈。
“你,你——”那童子惊讶地睁大了眼。
童子在饕餮来时对它身上驮着的小狐狸有些印象,却觉得那瘦瘦小小且病恹恹的狐狸,无论如何也无法与眼前这只三尾相提并论。
“我什么,没见过狐狸吗?”小狐狸窃喜,却端了架子,龇了牙对那童子恐吓道。
童子随即噤声。
小狐狸扬着脑袋,正欲再说些什么以逞威风,便听到洞口有一道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五日已到,把老饕那狐狸还来。”
这数日来的等待让饕餮真真是寝室难安。刨去觅食不提,这一连五日它都守在山洞前,生怕自己的存粮一不小心落入了他兽之口。
五日一到,在朝阳自山那头升起,在天际始泛出鱼肚白时,饕餮便踏着第一抹熙光寻“人”来了。
松鼠自打见识过饕餮的食量后,便委实怕了这尊煞神,甫一听到它的声音,便匆忙褪了人形,一溜烟地蹿出洞外去了。
此时洞内却是一片寂静。
钟山神对饕餮的话语恍若未闻,只专心致志地收拾摆设与草药。
那小狐狸却是将饕餮的声音听了个真切。它眼睛蓦地一亮,纵身便要奔出去相迎,可不过两三步后,又忽地缓了步子。
须臾后,小狐狸竟是掉头又踱回了原处。它不偏一寸地在原位蹲坐下来,花了极大精力才将面上表情整理利索,便是摆出一副无动于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