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筋。你别以为一身麒麟血我就怕了你,你本就身受重伤,早晚有血流干的时候,我大可以等那个时候再对你下手!”尹新月思维敏捷,说起话来倒并不像一个怪物。
日山冷笑:“尹小姐,那您就得算算…是我的血先流干,还是佛爷先赶到?”
“呵,别以为有了张启山撑腰姑奶奶就怕了你!张启山来了正好,一个也是杀、两个也是砍,让你们下地做一对鬼鸳鸯!”
日山眼瞅着尹新月精乖的不上钩,舔了下发干的嘴唇,一咬牙,用匕首割开了胸口的绷带。他本来想对自己的胳膊下手,但是现在已经有一条腿动不了,胳膊再举不起枪是万万不行的。撕开绷带的一瞬间,药与血痂被拽离伤口,日山痛哼一声近乎抽搐地蜷缩起身体。
阿诚在门后看的心如刀绞,却没有泄露出一丝一毫的信息素。
浓厚的血腥气很快在周匝飘散开来,随着麒麟血的浓度增加,尹新月终于喷出愤怒的鼻息,钢爪不安的在地上躁动扒拉,她不敢去找大前方张启山的晦气,但张日山这个“软柿子”看起来也不好下口。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扛住麒麟血的威压凑近些:“那个白檀味儿的乾元呢?怎么不出来帮你。启山一不在你就勾搭人,真是臭婊子走哪都改不了下贱的脾性。”
日山用手在背后比划示意阿诚万不要受激将法,口中故意发出呻吟,一时空气里只有喘息的气音。
“不会是死了吧?啊?!”尹新月像是得出了什么结论,她侧耳细听着日山的动静,忽然想到刚才这两人居然企图用升降梯将她砸死,愤怒之余桀桀怪笑起来。“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把本姑娘炸死,你们自己还损兵折将。”
日山呼吸一乱,像是终于受不住她挑衅般大吼:“你他娘、嘴巴放干净点儿,这时候自称‘姑娘’也不看,自己长什么鸟样!”他口中呼喝,手上的动作却有条不紊,故意蹭着身体在地上发出拖行声,手则从盒子炮的弹夹里退出子弹挨个在受伤的掌心中攥紧,让子弹沾上麒麟血,又一粒粒推回枪膛,呼吸在尹新月听起来却是越发微弱紊乱。
尹新月等的就是这一刻,她自打被毁容又变成了怪物,蛰伏在黑暗中无一日不想着要找张启山、日山和这群无脸人报仇,在她心里的认知,若不是张家人逼她至此,她何至于下斗?如果不是无脸人暗算,她又怎会失去引以为傲的花容月貌?她生平最得意的便是容貌、家底与诱人的信香。现在变成浑身腐烂的怪物,她早已经不想活了,可就是死,也得让仇家一起下地狱,又哪能容张日山戳她的痛处?!她的视线在黑暗里一日日清晰,听觉在黑暗中一日日敏感,杀掉几个无脸人之后她信心大增,提前破坏了墓道中的机关放了日本鬼子借刀杀人,现在听张日山气息紊乱又怎会不抓住机会?
“嘶——”日山似乎退无可退,撞到了什么石块。
电光石火之间,尹新月已合身扑上!
“乒呛!”一声让人牙酸的金属撞击声,日山勉力用匕首架住她几乎推到面门前的钢爪,另手持枪交叠手腕就是照头一枪。“砰——”一声枪响,后坐力震得日山胸口本就外放的伤口再度撕裂,子弹却是打着旋儿压入尹新月的头部!
麒麟血在外围仅仅能让这怪物警惕忌惮,只有入体才能真正限制她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