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张日山许久,直到半个时辰前才趴在桌上小歇了会子。她的脑中还困着,可是金铁气息中夹带的那股子茶香,却让她怎样也忽视不了。一路走过了几间院落,却是院院门窗紧闭,好似敏锐的张家人在今夜纷纷嗅觉失灵了一般。
她在通往古楼方向的圆形拱门前,碰到了八爷。
八爷似乎并不惊讶她的到来,一袭长衫立在月光下,反倒有几分故意恭候大驾的意味。他拱了拱手,冲她笑了笑,却没有再喊那声往日里透着几分刻意逢迎的“夫人”。
“……你让开。”尹新月开了口,往拱门的那边望,皱着眉头蓄势待发,一副立刻就要捉奸在床的模样。
她本以为老八会拦。
但是没有。她印象里明明向着张日山却又怂得不得了的臭算命的,此时清风玉露似地站在那,微微一侧身,礼数妥当地冲她比了个请的手势——
尹新月一抿唇,迈步而入。没走几步,撞入她眼底的,是两个纠缠的人影。
她一直以为,张启山应该喜欢娇小乖张的姑娘。那么一个剑拔弩张的将军,盖世英雄般的佛爷,自然是保护欲过剩的,只有古灵精怪又小鸟依人的女孩才能打动磐石般坚硬的心。然后他应该呵护她,无限度的纵容、疼宠,将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捧到她面前,将她当成一个金屋中的小公主。可是当她看清楚佛爷身下压制的是同样身形修长,肌理匀称的副官时,恍惚间居然有种……“并不违和”的、错觉。
是错觉吧?!
代替呵护的是“统治”,抵消疼宠的是“占有”。
那么凶暴、那样蛮横、那么不留情面。捆绑、禁锢、倾轧,如同野兽进攻般攻城掠池。而他身下被卡着后颈压制的那个副官,捆在树上塞住了口唇,甚至不被允许说话。而只要她再近一步,似乎就能听到那啪啪啪肉柱贯穿坤穴的水声。
她陡然反应过来,登时连退数步,吓得脸色煞白,几乎要连灯笼都拿不稳。她虽然少年淘气,背着父亲化妆成男子去过青楼“探险”,可哪怕欢馆也没见过如此挞伐的手段!
这简直……
恰在这时,她却又见张启山忽然将那粗壮的擎天一柱从副官的体内抽了出来,跟着俯身凑到青年耳侧似乎喃喃了几句什么,随后,他摘下了左手无名指上的一枚从不离身的戒指,便猛地塞入了那副官的体内!
吓!
尹新月直觉肝胆剧颤。
但她又分明闻到了比方才更浓烈的茶香瞬间入侵鼻腔。这代表…这代表……那张副官,喜欢,被,这般……对待?!
变态!!
脑中的某一根弦陡然崩断!她再也吃不住,连连后退,错乱的脚步让鞋跟都险些卡在地面的石缝里,手中的灯笼何时坠地也不自知,更遑论什么释放信息素去抢男人了。她踉跄几步落荒而逃,几乎是要从进来时的拱门中扑出去。
军阀,暴君,变态!而另一个,分明就是个受虐狂!
八爷扶了她一把。
尹新月哆哆嗦嗦攀住了八爷的胳膊,月光下的丽艳面庞一片煞白。“他们——”
八爷笑了,温和儒雅,他想到了张副官说的一句话,决定转述给尹新月听:“佛爷在家怎样,我不知道。但老八我听他说过,他最欣赏张副官、也最离不开张副官的一点,就是副官会认为,‘佛爷做什么都是对的’。”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