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干燥温暖,勉强忍住没有像小时候那样顺势在这手心中蹭蹭,却仍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天真的如同多年以前。
大人今天看来是真的心情好,定是想出了甚么法子解决此时的困境罢。
大人聪明绝顶,从来没有甚么事情能难倒大人。
只要大人肯振作,刀山火海,我都跟了他去。
这样想着,萧易慢慢陷入了梦乡,嘴角仍挂着那抹天真甜蜜的笑。
韦坚轻轻替他掖了掖被角,提起食盒,离开了。
半夜,韦夫人口渴,唤人端水,却无人应答,才想起如今已没了贴身仆从,借着微弱的星光环目四顾,房间中,只有她一个人。
伸手摸摸床榻的另一半,冰冷。
韦夫人心中生出不详的预感,起身唤道:“阿郎?”
无人应答。
韦夫人披衣起身,推开房门,树影婆娑,夜风中发出沙沙的声音,树影那边的书房,一灯如豆。
韦夫人心下奇怪,韦坚怎么如此深夜还在书房?她走过去,敲门,门却是虚掩着的,随着她的动作,吱呀一声,开了。
清冷的月光自窗棂照进来,将一条人影拉得老长老长。
甜梦中的韦家人被一声划破寂静的巨大哀鸣惊醒,急起循声找去,便见韦夫人扑倒在书房门口痛哭失声,头发散乱,而韦家家主,正在书房的房梁上微微摇晃。
老夫人的哭声暗哑到几乎无声,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哭声中莫大的伤心和绝望。韦家几个儿子则远远没有乃母那样伤心,看到父亲选择了这样一条路,心中纷纷涌起的念头却是寻找遗书——虽然韦坚被贬官流放,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韦家的家底依旧是厚实的,没了家主,唯有尽快找到仅剩的那些财帛才能管得后半生温饱,此时此刻哪里能将心思全部用来伤心?
于是一群人看似悲痛万分地将韦坚自房梁上解下来,看似纷纷伤心欲绝一般伏地大哭,眼睛却滴溜溜在房中四处逡巡——其实他们并不用十分费力去寻找,遗案上躺着,封皮上明晃晃三个大字:绝命书。
手最快的是韦家次子,他抢过去抢先拆开,这果然是韦坚的遗中先是说明自己为甚么自尽,然后便提到了家中余财收藏地点,还说到务必过几年再取出来使用,起码五年内家用尽量简朴,防备奸人觊觎。并将余财一一做了分配,韦家诸子及夫人姬妾均有提及,却独独没有提自小在家中长大,几乎便等于韦家儿子的萧易可以分到甚么,关于他,只有一句话,保护韦家长子,使其得以扶柩北归。
没有任何利益,只有责任。
韦家诸子以为,看到这样的遗书,萧易大概会失望,会愤怒,会拂袖而去,再也不和韦家来往。可是韦家现在的的确确需要萧易这样武功高强且忠心耿耿的人镇住场面,不然即便罗希奭不动手,也难保家中有些人因为家主故去而心生恶意,所以韦家长子做主,将遗书略改了改。
当然,财帛还是舍不得给萧易太多,能够让他不至于一无所得也就够了——他毕竟只是韦坚收养的孤儿,无名无份。
弄完这一切,他们才发现乱哄哄闹了这半天,阖府上下诸人都如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连襁褓中的幼儿都已被吓得哇哇大哭,萧易竟然还未出现。
派人去叫,发现萧易竟然醉卧在床,沉睡不醒,仆人们想了很多法子居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