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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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性子,脸上已经显出喜色。要不是看在朕还没给定论的份上,他怕是要高兴疯了。

    “既然大伙儿都没有意见,朕就准了。”朕道,“宰……不,可汗这就起身罢。”

    顿英闻言大喜,依言站直身体。

    “就如谢相所言,你等此来确实抱有莫大的诚意。朕便赐阿史那顿英为回纥怀德可汗,兼左骁卫员外大将军。”

    听得朕这么说,顿英立即又跪了下去。“臣谢陛下封赏!”

    但朕的话还没说完。“众卿听令——即日起,以回纥诸部所在,置瀚海都督府,府置都督,州置刺史,府州皆置长史。都督、刺史,皆给鱼符。另,为便使臣和官员往来,从关内修建驿道至回纥诸部。”

    话音未落的时候,满堂就已经哗啦啦跪了一地。“陛下英明!”

    顿英说到做到,当日就留下了他先行带来的金银貂皮,又立即返回去取不足的部分。见他如此,朕估计着今后每年都用不着愁貂皮了——这玩意儿制成大氅,比寻常衣物暖和许多,正可以当冬衣赐给年迈或者有功的臣下,以示恩宠。

    回纥之事至此告一段落。

    十二月初,朕已有打算返回兴京。距离元正大朝不足一月,也该是回去的时候了。只不过,大战告捷、吐蕃归顺,意味着大部分兵士可以解甲归田,受降城的庆祝活动日以继夜,气氛热烈得朕都有点不舍得离开了。

    像是发觉了朕的想法,在临行的前一夜,谢镜愚邀朕去城外走走。此事可遇不可求,朕欣然答应。

    因为朕换了简单束冠和暗色大氅,一路并未被谁注意。待到出了城门,朕才发现,原来外头已经燃起了一堆一堆的篝火,兵士们痛啖卤肉,畅饮浊酒,天南海北各道珍重。

    朕站住脚,远远地望着那些或笑或哭的人。“这和朕之前想的不太一样。”

    “陛下之前想的是什么?”谢镜愚轻声问。

    “朕以为……”朕道,觉得自己似乎也被那种别情带得有些低落,“他们会更高兴点。”

    “能够回去见到父母妻儿、邻里乡亲,他们当然都是高兴的。”谢镜愚为朕解释,“但征战多年,能活下来的人,也都是经历生死的交情。”

    其实不用他说,朕也明白,可知道和见到是两回事。朕沉默下来,挨个儿打量那些黝黑的脸膛。或大笑或流泪,或年轻或年长,尽皆不同;但相同的是,每张脸上都满是对未来的期望。

    不知何时,不知何人,率先唱起了戍歌。原先远远地听不清,不一会儿就蔓延成片——

    “遣长军,种四荒;守八方,拓远疆……”

    这简直和谢镜愚之前描述的情形太过相像,朕听得几乎出了神。最近的一堆篝火边上,有个少年模样的人唱着唱着,忽而嚎啕大哭起来。“俺不走,俺就留在这儿!”

    “别置气,花大,”边上有人安抚他,脸上也挂着发亮的泪痕,“咱们好不容易能回去了……”

    “俺就不走!”那少年哭着叫嚷,嗓门却盖过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