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乔遥遥问。
“对。”黎雅信点头,“这大概就是进入这个领域后的代价吧,最近情况更加严重了,我能看见一些诡异的眼睛。里头的情绪和力量,都不是人类能够拥有的,每次见到都感觉我的大脑在被切成一片片的,填满了黑暗。”她的笔在手中转了几圈,最终跌落在桌面上,“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能够理解呢?”
在她面前,是无数摊开的文档,和层层叠叠的厚重书本,巨大的屏幕在进行永无止境的运算。
光是在地面散乱的纸张里立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这场旷日已久的研究和全新的疯狂,正在迅速毁掉她的理智。
科研组应她要求,找到了不少实验对象。他们大部分都是志愿者,可真的因为接触那暗蓝色的新能源而死亡时,就连一贯冷静的黎雅信都不敢正视那些数据。
尤其是在探索“如何理解常人无法理解的知识”时,尽管她找到了“门”这样一个载体,可付出的生命代价太庞大了。
十几个实验体都死去,化作感染者的形态重归世间,又被处死。
这长久的精神压力与负罪感,让她更加憔悴,可她偏偏还要强逼自己,在每次实验后进行录音记录,把自己的失误一点点剖析干净。
所以有些小实验,只能交给其他人来,夏一南也帮了她很多忙。
周辰翊和白秋的死亡,同样给她的信心带来了打击。
都是朝夕共处多年的友人和同事,更何况她与夏启明、周辰翊自小就相识,共同在军事基地内长大,就是为了这个庞大的项目。
这样突然的离去,虽然她早该有心里准备,但真正出席老友的葬礼还是难以承受的现实。
那天乔遥遥在实验室里,陪她到了很晚,又送她回了寝室才悄悄离开。
她没有关灯,留了一盏很暗的床头灯。
本来黎雅信是个从来不怕黑的人,可乔遥遥想,如果有那么一点光,也许就能映亮一点她漆黑的梦境吧。夜半惊醒,也能知道自己正被温暖的色泽笼罩。
……
夏启明回来休息了两个月,就又出发了。
他仍然是追寻着昌格纳·方庚的脚步,同时留意着哈斯塔的动向。
送别那日,夏一南和他来到了快艇旁边,夏启明还是像以前一样,猛地把他的头发全部揉乱了,大笑着说:“看看我下次回来你能长到多高。”
这时候夏一南已经差不多和夏启明一样高了。夏启明回来的时候,给他带了不少礼物,都是世界各地去探索的时候,在当地买的。
那些礼物虽然被好好包装了,但可以看出水浸过的痕迹,有抹不去的泥尘和脚印,大概是在地上滚落了几圈又被他捡回来。有几个包装纸甚至还被烧掉了大半,里头的装饰品也损毁了,不知是经历了什么。
最开始的几件,还是寻常小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到后来越买越接近成人的偏好,他每年都想着,自己总该回去见见家人了,却一直没得到机会。
“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夏一南问。这时他穿着研究者的白色长袍,大小终于显得恰到好处。
“谁知道呢。”夏启明弹弹烟灰,又把烟叼回嘴里,“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老爸没办法像以前一样哄你了,说个日期你肯定不信。”
夏一南说:“其实以前我就没有信过。”
夏启明:“…………那你怎么